他多久没出现了。
他身上冷调的香味依然如此,一贯无所畏惧势在必得的语气也依然如此。左奇函伸手挑开王橹杰,把她挡在身后的动作无比流畅。
左奇函“王橹杰,她你动不了。”
天台的风鼓进他敞着怀的外套。
左奇函“还有,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朋友。”
左奇函不疾不徐目光下移,垂眸落在陈浚铭依然拽着祁纪腿的那双手上,心底有些不悦,微微皱眉道。
左奇函“我真的很想卸了你的胳膊。”
陈浚铭的手立马松了。这所学校谁才是食物链顶端,他还是很清楚的。
而王橹杰的脸色也有所缓和。他凛着眸扫过祁纪,视线回到左奇函身上时又松懈下来,弯唇勾起一丝并不算真切的笑。
王橹杰“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谁这么特殊。”
王橹杰和左奇函认识。祁纪垂眸,对啊,左奇函谁都认识。
哪怕是从别人话里话外,也能听出,左奇函对自己是不同的。
那左奇函又是怎么想的呢。
祁纪忍不住看向左奇函。他走了好久,消失了好久,一声不吭就离开她所能触及的范围,又没有预兆地突然回到自己眼前。
他身上冷调的香水味,他生得清冷的轮廓,他浓烈又如同被冷锋横压的眉,和他弯唇时的弧度。
但偏偏他只是沉声对王橹杰道。
左奇函“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言下之意,是他们的关系是怎样,都与王橹杰无关。
那倘若祁纪想知道呢。
左奇函走在他身旁,就像他之前兴致勃勃地讲起各种故事一般,吐槽着他这几天学的东西有多难。
祁纪垂眸,无心去听。但他没有停的趋势。
祁纪看他一眼,停下脚步。楼梯上的声音倏然沉默,两个人视线相对时,不知道谁先慌了心。
祁纪“左奇函,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你要走。”
先打破沉默的是祁纪,她注视着左奇函,问出口时也不曾移开一分的视线,试图找到他表情的缺口。
左奇函“……”
但那般快言快语油嘴滑舌的人,第一次沉默到一个字都吐不出。
他的无声像巨石投入湖面,情绪被激起千层的浪。祁纪可以接受没人爱她,可以接受所有人都厌弃漠视她,因为她也会同等地厌弃所有人。
可她不能接受,左奇函这般捉摸不定的态度。
祁纪“为什么又突然回来。”
祁纪“为什么不问我一个人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祁纪“你是在把我当你生活的消遣么。”
好像也是第一次,在左奇函面前显露出这般的情绪。
她的质问落地没有回声,左奇函少见的沉默,薄唇微启,却只道出无力的三个字。
左奇函“……我不是。”
祁纪垂眸,她没再看左奇函了。从他面前掠过,再也没转身。
可是他不能说。
不能说。
他怕他开口,就再也走不了。他怕他太偏爱,她就会出事。他怕她无防备地向他交付真心,但他的回馈却只能给她带来苦厄。
祁纪,我希望你永远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