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每每想起,仍然心生涟漪。
那时,我在偏远的山村小学任教。学校一共六个年级,十二个班,三十多个孩子。由于师资力量严重不足,只有语文和数学课,三年级以上的孩子,每周还要挑一个下午上山去采伐枯竹,用于学校的烧水。
为了便于管理,下午上山的孩子便统一住校。那时的学校,除了学生宿舍、教师宿舍和一溜破旧的教室外,还有一间厨房和一间保管室。厨房里有一个很大的灶台,用来烧学生采伐回来的枯竹。保管室堆放着米、菜、盐等日常用品。而学生们的菜便是各家各户从家带来,装在搪瓷茶缸里,中午吃一餐,晚上便带回家。
那时,学校有一部摇铃,在上下课和午休时使用。那铃声,清脆而悦耳,在整个山谷回荡。有时,夜半醒来,还隐约听到那悠扬的铃声,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咫尺。多少年之后,虽然我已调离那所学校,但那夜半的铃声仍然清晰地回荡在耳际。
一天中午,我从外面回来,看到厨房的地上有一小堆菜叶和骨头。不远处有一只黄狗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什么。我心生疑惑:这狗什么时候学会偷菜了?于是,我远远地注视着它。果然,不一会儿,那堆菜叶和骨头渐渐变少了。吃完后,黄狗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似乎还回味无穷。
午休时,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便爬起身来,轻手轻脚地走出宿舍门。我来到厨房的后面,看到灶台上有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走近一看,不得了!那堆菜叶和骨头全被吃得精光!我突然想起昨天的报纸上报道说某地出现了一条大蟒蛇。该不会……我越想越害怕,拔腿就往宿舍跑。
下午上课时,我告诉孩子们我午休时看到的事情。他们听后都吓得脸色煞白。不过最后我还是安慰他们说:“不要怕!它不吃人。”可他们仍然心有余悸。后来一连几天都相安无事。不过这大蟒蛇只在中午出现,晚上却不见踪影。
一天晚上十二点多,整个学校都沉浸在一片安静之中。忽然一声怪叫划破了夜的宁静。孩子们纷纷从床上爬起。打开门后,大家都惊呆了:保管室一片狼藉,那扇木门已严重变形,只剩下一只脚还搭在上面。在场的人都被吓得不轻。几个胆大的孩子拿着木棒冲进去,不一会儿便垂头丧气地出来了。地上散落着一地的玻璃碎片和被踩扁了的搪瓷茶缸。显然有人来过!
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妄为?几天后的一个中午,谜底终于揭晓了:几个孩子正在教室门口玩耍,忽然听到厨房传来一阵阵声响。他们悄悄走过去一看:天哪!只见黄狗的肚皮胀得像鼓一样,正拼命往灶台下钻!难道……几个平时胆大的孩子拿着一根大棒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他们只听得“吱吱”几声乱叫后便没了声响。几个人壮着胆子把黄狗拖出来一看:天哪!它的肚子上缠着一根很粗的尼龙绳——原来它就是那条大蟒蛇!大家终于明白了:这些天黄狗为什么没在食堂露面——它正在努力消化这些骨头呢!这时大家发现黄狗的脖子上还有一圈细细的齿痕——原来是大蟒蛇咬的!想必是黄狗和大蟒蛇经过几天的较量才把它赶走!难怪那天中午黄狗会跑到食堂后面去!原来它不是去偷东西吃而是与大蟒蛇展开殊死搏斗!可惜的是黄狗不懂得团结协作,如果那天多几只黄狗的话或许还能留下这根绳子呢!大家找来柴刀一下子把绳子砍断。只是让大家想不通的是这条大蟒蛇怎么会在深夜里来到这里?它究竟要干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大家。后来大家认为这条大蟒蛇一定是闻到了学校里学生们的肉香味才来的!因为大家发现这些天厨房里的菜叶和骨头不见了——一定是被大蟒蛇吃掉了!于是大家商量着第二天一定要把它打死!
第二天一早我便向镇上汇报了情况。不久派出所便派人来把这条大蟒蛇装进了一只大麻袋里带走。后来听说他们准备把它运到动物园展览呢!
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