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过去了，这日终于等到长珩休沐了。
两人带着兜帽，乘船去了长安鬼市。
长珩长安城是前隋时期，宇文凯结合城中六道高坡，运用乾卦六爻之象设计建成的。
姚惜长安地形有“五塬六岗八水十一池”之说，这六道高坡，指的就是这六岗吧？
长珩正是，六爻乾卦，全阳爻，大吉。初九潜龙腾渊，正是龙首原，是为禁地。九二位便是大明宫高岗，皇帝居住之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姚惜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在兴庆宫南岗，只能作百官衙署。
长珩单手后背，仰头看山岩洞口，指着前面接着说：“九四或跃在渊，达官贵胄商贾集市多聚与此。”
长珩九五飞龙在天，尊贵非常，凡人不能住，只能以道君菩萨镇之，青龙寺，兴善寺，玄都观等都在此处。
长珩谁知隋末，玄都观旁边的洼地竟越陷越深，成为一个地下世界，至大唐以来，宵禁森严，一些无家可归之人，做晚间生意的买卖人便聚集与此，俗称鬼市。
鬼市，历史上就有，半夜开市，鸡鸣自然散，卖什么的都有，最早就出现在唐朝，至于是不是她们去的这里不好说。
正经的在东西两市做生意，租金税费普通人缴纳不起，加上本来宵禁就严，开市时间又晚，如此一来，更捞不回本了，于是就有了鬼市。
当然，一些黑买卖或者杀人越货之类的事，在这里也屡见不鲜。
两人一路穿行，因在地下不见天日，鬼市里不分昼夜都要点灯。
里面的人打扮奇特，什么样的都有，一脸凶狠带着面具的，打着赤膊满身横肉的，也有瑟缩着破衣烂衫的，形象上比较贴近她刚来时见到的费鸡师。
当然，像他们这样故作神秘的人也不是没有。
长珩显然之前就来过这里，带着姚惜走在其中也很自在，两人并没买什么东西，只是随意走走。
姚惜一开始还兴致勃勃的四处看，对往来那些青面獠牙的怪异打扮也有些好奇，可没一会就觉得无聊了。
当年她和小兰花去结黎那都比这刺激，说到底，这里也只是人间黑市罢了，大多是做生意求财的嘛，氛围倒是渲染的不错，当然恐怖的感觉她是没有的，就觉得挺热闹的。
姚惜感觉……还好吧？
长珩下巴一抬，示意她看前面。
姚惜幽怨楼……这名起的。
姚惜往里瞄了一眼，登时缩回了脚，转头看向长珩：“这什么情况？”
长珩有意思吧？
姚惜一点头，里面的歌姬看着年岁都不小了，奶奶辈的了还出来倚门卖笑，这幽怨楼难道是善堂不成？
鬼市还给人养老啊？
长珩开在这种地方，也不为挣钱，你说是为什么？
姚惜进去吗？
长珩不，没到时候。
姚惜略一思索：“你的意思是……”
长珩牵着人，慢慢的走到别处：“背后有人，应该是在布局。”
姚惜只一想便清楚了：“官面上的人？”
长珩嗯，应该是。
姚惜那算了，别搅乱别人的计划。
长珩你说的费鸡师，混迹鬼市多年，我也问了，这个世界确实有药王孙思邈，不过跟历史上一样，已经去世了，倒是听说收了十几个徒弟，其中有一个还犯过事。
姚惜犯过事？什么事儿？
长珩挖坟掘墓，盗墓取尸。
姚惜闻言有点不确定，无意识的跟着长珩走：“虽然看着有些邋遢，但十分怕鬼，感觉应该不是他。”
长珩点了点头，没怀疑姚惜的判断：“说起来，费鸡师，感觉有点熟悉。”
姚惜也想起来了什么：“那日冷籍作诗感慨，我也有这种感觉。”
长珩诗？什么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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