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清,啊不,姚惜愣了下,迟缓的循声望去。
谢危正居高临下,面色馁然的看着她,手上还有一方手帕。
姚惜看看手帕,又看看他,有些不知怎么回事,又转而看向四周。
都很认真在练习,教导主任刚吼过的那种虚假的认真。
谢危跟我出来。
姚惜愣愣的指了指自己:“我,我吗?”
一开口,磕巴了一下,她嗓音发紧,声音艰涩,鼻音也甚重,嗯?她这是哭了吗?
课堂溜号而已,这还要被拎出去批评吗?
谢危看了看其余人,接触到他眼神的众人都立刻收回了偷偷看过了的目光,老老实实的又开始练琴,不敢再看。
路过姜雪宁,谢危难得态度温和:“宁二,你回去吧。”
姚惜看着姜雪宁的背影,直到她坐在了座位上,才转头看向谢危。
谢危擦擦吧。
看着递到眼前的手帕,没去接,抬手一抹就擦了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眼泪。
心中腹诽着,不去管姜雪宁,管她干什么?管天管地,还管上她的心里剧场了?
谢危无奈:“我不过说你两句,就这般哭泣?”
姚惜睁大了双眼,一时没控制住声音,诧异的问道:“你说我?”
谢危这厮骂她了?
她怎么没听到?
她是聋了吗?
谢危回眸扫了眼堂中,见所有人都老实了,才拉着她的衣袖走远了些。
待距离足够安全了,谢危才面对着姚惜,观察着她的神色,默了一瞬,突然眼神锋利的问道:“那你哭什么?”
姚惜原以为他是想问昨晚宫里的反应,没想到他竟是问的她为什么哭。
甩开了他的手:“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谢危姚惜,我在问你,你哭什么?
问问问的,问什么问?
有这么多话,怎么不去问姜雪宁,问她干什么?!
姚惜我哭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问我?你是谁?你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你少管我!
姚惜憋了这么久,终于受不了了,这人住太平洋吗?别人哭都要管!
她凭什么不能哭,她就要哭!他凭什么管她!
为什么非得忍着,憋憋憋,她都要变成鳖精了。
自姚惜来到这个世界,不,确切的说,自打她碰到了谢危,就无时无刻不忍着。
一时想彻底远离,一时又禁不住想靠近,嫉妒了也不敢承认,愧疚了也没脸跟人解释,只能自己纾解情绪,可他整体晃来晃去的,躲都没地方躲。
如今好不容易想通了,也要放下了,就最后再放纵一下都不行吗?她又不是石头做的!
人果然不能一直压抑,不然容易变态。
吼完也没管他,他又不是公子,凭什么管她,直接就跑回了课堂。
多少年没有人敢当面这么吼他了,谢危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
到也不是说怕了,或是怎样,而是他早早便发觉了她的异样,后来几方查探之下,越发肯定她是自己的,所以对她总是更不拘一些。
况且她自己也承认了,那他自然是要得寸进尺的。
可现在却把人家惹毛了……
不对劲……
姚惜回了殿中没多久,谢危也收拾好了心情,回来了。
众人噤若寒蝉,没想到这谢少师这么严厉,接连批评了两位学生。
谢危压低着眉眼,继续教人基础指法。
姚惜压根也不看他了,好容易下了课,刚想走,谢危却当堂叫住了她。
谢危阿惜姑娘。
姚惜诧异的猛然一转身,看向谢危,当众这么叫她,他疯了还是她又听差了?
薛姝眉毛一挑,看了谢危和姚惜一眼,便当先出去了。
姜雪宁看着她被叫住,只觉得万分侥幸,朝她挤眉弄眼的表示你自求多福,然后飞快的跑没影了。
阿惜,真乃女中豪杰。
姚惜面对着同学们同情的眼神,只能尴尬的笑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