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这皮肉翻卷的细嫩手心,姜雪宁也顾不得什么,连忙拿了谢危手里的药,细细的洒在伤口上:“若是留了疤可怎生得了?”
姚惜面色不改,好像伤的不是她,语气幽幽的:“疤在手心里,有什么要紧的。”
姜雪宁顿了顿,没说什么,拿了干净的白布,一圈一圈的整齐缠上。
而后又看向她脖子上的那道伤痕,虽说伤口不深,可到底也见了血。
姚惜看了眼姜雪宁,看她好像要把她脖子也缠上的架势,连忙拦了下来,对她笑了笑:“宁宁,劳烦你要些烈酒来。”
手也就罢了,脖子也这么缠,她回家怎么说?
何况这点小伤口,消消毒,没多久就愈合了。
姜雪宁看了眼谢危,谢危依然是那副温煦模样,内心一颤,连忙出了房间,还细心的关上了门。
姚惜看着渐渐合拢的门扉,呆呆的盯了半晌,完全没想过孤男寡女的,还关上了门到底有多不合时宜。
而谢危也没去管,还极有耐心的,就任由她安静的看着门不说话。
姚惜身份下的何梦清在问自己,到底想要怎么做。
可想了半晌,心里乱糟糟的都是回忆,半点有用的都没想到。
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原来这屋子是这么安静。
心不静,哪里都觉得吵闹。
撇了眼疏离平淡的谢危,他表情都没怎么变,对她这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都有这样好的耐性。
她不想在这里待着了,要离他远点,回去好好想一想。
可她也明白,朝中如今形势严峻,自己一时情绪不稳的反应实在惹人怀疑,这个当口,谢危不会轻易放她走的。
反正他总会查出来的。
姚惜我姓姚,家父吏部尚书。
谢危早早的端了盏茶,等着看她支走宁二想做什么,谁想到竟是发起呆来。
方才还对自己诸多防备,这时候竟然还敢发呆,当真是矛盾。
听她自我介绍了身份,这才轻轻的放下来茶盏,温和的笑着:“哦?原是姚太傅的千金。”
姚惜说自己父亲是吏部尚书,品级低,但这是实职。
而谢危却称呼她父亲为太傅,品级虽高,但这是虚职。
是否有实权,很重要。
吏部尚书称得上一句天官,基本做到顶了,更何况在这个架空的朝代连内阁都没设,所以原本的姚惜还真就有这份底气猖狂。
别看她被宫里被撵了出来,实际上,她家还真就没受影响。
再说明眼人都能知道她不过是受了算计,不过本人也确实是蠢得可以。
这世上,蠢人做事最不可预料,这么麻烦不如顺势踢出去,省的以后再闯出什么祸来。
她能确定,这谢危是故意的,不过她也没心思在这跟他周旋。
姚惜谢大人想知道什么?
谢危有点意外,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直接的问话。
他今天,怎么好像意外了许多次。
谢危姚姑娘不怕吗?
姚惜没管他问的怕,到底是指什么,只是没表情的干脆回道:“怕。”
谢危哦?可我看姚姑娘好像很镇静。
姚惜嗯,我越怕,就越做不出表情。
谢危微眯了下眼睛,知道自己问是问不出什么了。
谢危是吗?姚姑娘当真果敢。
姚惜谢大人谬赞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都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意思,不如省省力气。
过了片刻。
姚惜时候不早了,谢大人无事,我就回了。
这次,谢危没再阻拦。
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
姚惜看到了剑书和刀琴,都在门口等着。
难道她还能公然杀了朝廷命官不成?
没理他们,出去寻了马车,袭人站在那里。
还有姜雪宁和燕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