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从维克多那儿找出信封上依然没有署名，不过有一行被雨水晕得模糊的地址（瑞恩街44×号,字着不清,但一定是5和6中的一个数字.那么都去看看吧.

“让开,让一让!”一个警察打扮的大声喊,把人们驱散，

“警官先生,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艾玛上前着头问对方。

警察见是个卖花的小姑娘,心中警惕先散了几分。“前面的445号死了一个邮差,又是开膛手干的…”警察看着面前眨着眼睛的女孩,揉了揉她的脑袋,

“也怪可惜的,不知道是得怎么了,信都散了。”警察叹了一口气。“这边不太平,快走吧。”艾玛点一点头,转身离开,眸色渐渐沉下来。

维克多在送信时发现地址发件人是来自自己家，一时好奇拆开信封,而信的内容明显是一封恐吓信,为了避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换了信封也在情理之中…艾玛，大概推理出了事情的因果。

“那么,那位知名不具的寄信先生,很期待与你相见。”艾玛微笑着仰起头,轻声开口。

“维克多死了。”杰克放下手中画笔,

“先生…知道了?”艾玛垂下眼帘,掩住了眼中惊异，

“对面的谢先生似乎颇为惋惜地向范先生讲述了一番,内容便大抵是维克多了。”

“哦,先生这是…”

“根据谢先生的描述勾勒出的案发现场。”

艾玛凑过身头去看杰克刚完成的画作.“玫瑰被子弹洞穿…看来开膛手先生又要被扣上一顶冤安了。”艾玛若无其事地笑笑,似一个天真少女般。

“看来枪击事件是无独有偶呢,小姐,恐怕玻璃暂时无法换新了。”

“还好天晴了，不然半夜漏雨可麻烦得紧。”艾玛说完,便拎着小巧的工具箱去花田修剪花了。

“第五个人了哟,杰克,你的耐力真不错呢!”艾玛低着头,裁掉出余的叶子,微微偏一偏头便能看到杰克沉思的场境。

艾玛复又低下头,在花朵所遮盖的地方悄然勾起唇。今天,该动手了吧?

“先生要出门?”艾玛放下勺子,故作惊讶地看向披上了外套的杰克,

“与一位老友相约一同叙旧。”杰克拿起玫瑰手杖出门,“夜晚相约,真是位奇怪的朋友。”艾玛舀一块煎蛋,这是她最喜欢吃的,也是里奥所喜欢吃的父亲……艾玛也曾有过一个完美的家啊,不过,那也是曾经,艾玛咽下最后一口煎蛋。

孤儿院日复一日的电击使里奥的身影逐渐在她脑海中模糊,但从未离去,当她想起父亲时,她便不会害怕了,只是,父亲…你在哪里?丽莎好想你…眨着眼,尽力不让泪水流出来,爸爸会心疼的丽莎一—艾玛早就想把自己的这个承担着悲惨命运的名字忘却…

可其中那些美好幸福的回忆又怎能使她舍弃？

难办

唉，艾玛终于深深地把头埋到胳膊下，抑制不住的抽泣。

不知不觉，又下雨了，滴滴答答地敲窗户，和钟表的声音融合在一起，掩盖了女孩哭泣的微弱声响。她只知道过了好久，模糊她视线的泪水干涸了，布谷鸟也从钟里弹出报了一回时了，雨停了，雾浓了。

艾玛收拾好碗碟，抽了一本杰克的画册，靠在椅背上看，她在等杰克，她想知道杰克什么时候会回来。

吱嘎的推门声令半嗑睡着的艾玛立时清醒了过来，

“艾玛？真是个令人意外的惊喜，”浓重的雾气扑面而来，已经是深夜了，屋内本就昏暗，雾使周围的一切更模糊了，

“先…生？先生回来的好晚？”

“是呢，艾玛有听见弗劳格街上的枪声吗？”杰克没回答艾玛，

“没有。”

“哦，”杰克没有多说别的话，在艾玛身侧走过，雾气渐渐散去，艾玛望着杰克房间的方向，露出一个诡秘的笑。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有序却从未停断过，艾玛起床开门，“先生…哈…清早有什么要紧哈…事？”

杰克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艾玛房间口，衣服扣串了一个扣子，

“嗯…有一封伍兹小姐的信…相信伍兹小姐期盼已久的那封…”杰克尽量组织好语言，“哦？那谢谢先生啦！”艾玛歪头朝杰克一笑，接过信件，“不打扰小姐了。”

艾玛出门时杰克已经端在餐桌前看报纸了，扣子重新扣了一遍。“早安，伍兹小姐，”杰克放下报纸，给艾玛倒上一杯红茶，

r红茶配面包片，个不错的新配方。这或许和向日葵搭配康乃有异曲同工之处，艾玛愿意试试”，她就着红茶吃了一片面包，

伦敦日报：近交日第七起恶意杀人事件，初步判断为“雾都开膛手所为”，杰克将这一页从报纸中抽离，

“伍兹小姐开看看报纸吗？”杰克向艾玛招呼，

艾玛摇摇头，拎起工具箱，走进花田。

云层很厚，几乎遮挡了每一缕妄图通过的阳光，天色傍晚无异，人们甚至提灯出门，这使卖钟表商贩的存在略显荒唐——行人都匆匆地走，没人会告诉他们云会何时以另种形式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