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习2

东西吃完了，咱也该忙正事儿了。你摸出书包，打算先攻克作业这座大山，没想到散兵倒挺积极，抄起扫把就扫起了地。

“欸？不写作业吗？”

“写完了。”

“不可能啊？！今天数学老师留了那么多。”

“我数学年级前3不用写。”

“哎呀，真可恶！”你低声嘀咕着，“为啥就不是数学年级前五十呢？这语文怎么就没这个奖励呢？”

“得了，”他恢复了那副平日里油腔滑调、言语中满是讥讽和坚决的小猫本色，“总共才65个人的年级，你排名50，还想怎么减作业？”

“下一次，我要让语文老师也搞这个奖励。”

“你真觉得语文老师会听你的？”他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讽刺和嘲笑的意味。

"毕竟我可是年级第二，”你在路上琢磨的想法恰好派上了用场，“反正没你的事儿。”

“切，你得意什么？”尽管他的语文成绩惨淡，初中时都没及格线，只有63.5分，他却还是不忘调侃你。可话说回来，你的数学成绩也不理想，同样堪忧，才74.5分而已。

你开始学习起来，散兵也动手扫地。但是，你突然察觉到一个挺诡异的事儿——这房子里好像就你们俩人转悠，房子大得不得了，却没摆多少家具，说话声都能听到明显的回音呢。

你想看看他们的全家福，写完了作业。

你趁他不注意，悄悄溜进了他的房间，眼前的房间简直让你窒息——房间灯光灰暗，你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手电筒，看见了那张全家福。全家福已经落了灰，母亲和父亲的脸上画了一个大叉，中间小小的散兵笑得很开心，但一到红色的印记强想把它的嘴角弯了下去。你照到另一面墙，上面写着好多话：父亲不在赌博 母亲好起来 找到一个好人 复兴家族 找到一个家庭 融入这个家庭 寻找真相。这些句子都被划掉了，墙中间写了一组最大的字：组建一个家，只有那一个没被划掉。在角落，有一张小床，被子像鸟窝一样层层叠叠，中间当着一个哭泣的小玩偶，像极了小散兵。

你正看得入迷，没想到散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你的身后，而且神奇般地一直等到你看完为止。

“菜鸟，看什么呢？”

“啊…没什么，你父母呢？”

“哈？找他们干嘛？”

“或者说…墓在哪？”

刚才散兵脸上的嘲笑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仅仅几秒钟的疑惑，以及一抹淡淡的忧郁神情。

“你看明白啦…看够了叫我。”

散兵突然掉头离开了房间，你没过多久就开始为他担忧，也紧跟其后走出了房间。整个房子此刻显得愈发空旷冷清，你大声呼喊着散兵的名字，声音在空荡的空间中回响，但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他突然间奇迹般地出现在了客厅，身上已经换上了睡衣，整个人蜷在沙发上，手里紧握着遥控器，正悠哉悠哉地寻找着平常爱看的频道。

“你没事吧？”

“啊？莫名其妙，我能有什么事？”

“你不难过吗？”

“习惯了。”

“真的不难过吗？”

“哼，听你的语气，是在安慰我？”

你虽然没吱声，却留意到他那红肿的眼尾挂着泪痕，显然是刚刚痛哭过一场。什么习以为常之类的借口，你心里明白都是他的托词，一时之间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这家伙就是那种嘴硬心软的类型。

你悄无声息地从背后轻轻揽住了他，动作尽可能轻柔，然而他依旧表现出强烈的抵触情绪。

“有病？抱我干嘛？”

“很难受吧？”

“闭嘴…”

“…”

“…”

他慢慢松弛下来，你捕捉到了他微弱的啜泣声，一滴眼泪毫无预警地掉在了你的手掌心。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也滑落了下来...此刻，电视里传来的话语格外清晰，却让人惊愕，那是个八年前的旧新闻：一位父亲被逼债的人打死，母亲因此气病不起，最终也撒手人寰，他们的儿子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