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挣眼的时候,周围苍白一片。
高处的输液瓶告诉她,她在医院。
许易坐起来,还没够到桌子上的手机,侧边的门咔哒一声就被推开了。
季远站在门边,看着她快速转头,然后眼中的光逐渐淡去。
季远怎么了,看到是我,你好像很失望?
许易前男友来探病,我应该很高兴吗?
季远那你的现男友呢,他怎么不来?
许易你走他就来了。
男人轻哦了一声,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拉开凳子坐在了床边。
他双手环胸靠着椅背,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许易被看得发毛,侧身皱着眉问。
许易你看什么?
季远你烧那么厉害,家里没药吗?
许易只吃了感冒药。
季远那你不知道给他打电话吗?
虽然他更希望她第一时间求助的人是他自己,但就像刚刚她说的,他现在只是前男友。
季远你好像也没那么依赖他。
许易突然就被戳到了痛点,猛然抬眸看他。
许易因为我不敢啊。
她无力的轻笑。
许易怕他会烦我。
许易然后像你一样,什么都不说的离开。
季远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此刻,他才真正的明白,解释和道歉,应当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词。
他对她造成的伤害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愈合的疤。
一阵沉默过后,季远的手机响起来。
他起身站到窗边接听。
许易虽然听不到对话的内容,但能根据他的回答猜出一些。
无非就是工作上的事。
许易你去忙你的吧,我现在没事了。
季远不忙,小事,他们能处理。
许易随你。
她说完重新躺回到床上,背对他看着门外。
很快,第二通电话再次打来。
下一秒被季远挂断。
紧接着又是一通,他直接关机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许易如果是因为我的话,你不用这么做。
季远这不是讨好,我只是想陪着你。
许易你走吧,留在这不方便。
见他仍然没有动静,许易长舒一口气闭上眼。
许易你知道我最喜欢段北什么吗?
季远没说话,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
许易因为他永远都知道我现在想要什么?
她从来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女人,更不喜欢把另一半绑在身边。
她埋怨的从来都不是季远忙于工作忽略她,而是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理解过她。
其实女人很好哄的。
如果是段北,他一定会用最高的效率处理好工作,然后再带着她爱吃的宵夜来给她偷偷开个小灶。
这是她从段北那里才能得到的偏爱。
而不是一种被动的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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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来拔掉针头,测了体温,还是有些偏高,怕夜间再烧起来,只好先住一晚观察。
她扒拉了几口季远拿来的晚饭,鼻子不太通气,嗓子也不舒服,吃得索然无味。
但为了让他能安心离开,她还是忍耐着多吃了一些。
晚八点,季远跟护士交代完离开。
许易得空拿过手机,低于百分之十的电量,她心都要死了。
跟隔壁床阿姨的儿子借了充电宝,她走去卫生间洗漱,里面有季远准备好的一次性用品。
重新躺回到床上,点开和段北的聊天框,还停留在那句没发出去的“生日快乐”上。
只发四个字显得那么干瘪陌生,再多发一些,好像又很不合时宜。
直到护士查完房,熄了灯,她都没想好一句完整的措辞。
迷迷糊糊睡到后面,她又开始全身发冷。
段北好像在身后抱着她,就像他们在重庆那样。
她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想象了。
她只知道,她好想他,想他身上的温度。
她抓着被子极力忍住抽噎声。
她说,我好想你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