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墨醒来的时候,楼里除了她自己,空无一人。
林惊墨李莲花?
试探地喊了一声,鸦默雀静。
她摸了摸叫唤的肚子,决定独自出门觅食。至于隔三差五夜不归宿的某朵莲花,她狠狠地在心里又记了一笔。
早市,从一屉屉蒸笼冒出的热气开始,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人群熙攘,充斥着市井烟火气。
巷子拐角有一个馄饨摊,皮薄馅嫩,汤汁鲜美,再加上摊主独家酿造的陈醋,一向客似云来。
林惊墨决定先去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再去买云记铺子新出的糕点,没成想,在拐角处撞到了人。
脑袋直接磕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她痛呼一声,正想着要不要作势躺下,讹人一顿饭钱的时候,少年清澈的眉眼映入眼帘。
方多病姑娘,你没事吧?
方多病伸手将她扶稳,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歇了心思,她微微退了一步。
林惊墨没事。
方多病我们见过?
方多病盯着林惊墨看了半晌,只觉熟悉极了。
林惊墨似笑非笑,调侃道。
林惊墨那日在清风客栈,少侠可很是威风啊!
脑海里浮现那个戴羃䍦的女子身影,方多病恍然大悟。
方多病是你!
他挠了挠头,行了个礼。
方多病敢问姑娘芳名?
林惊墨林惊墨。
她忍不住逗弄道。
林惊墨你嘛,我该叫你李多病,还是李小宝?
显然,她牢牢地记住了方多病的那句——“这位兄弟要是能起死回生,我跟他姓!”
方多病惊墨!
脱口而出她的名字,方多病一下子面红耳赤,虽然羞恼,却并不讨厌她的调侃。
林惊墨你该叫姐姐,我可比你大多了。
林惊墨只觉得方多病像她的小狗崽,特别是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看人的时候,透露着一股子清澈的愚蠢。
方多病不可能!
方多病下意识地否认道。
方多病你看起来,也就二八年华。怎么也是你叫我哥哥!
她的外表太具欺骗性,软软糯糯的包子脸,唇红齿白,精致秀挺的琼鼻,怎么看都像是初出闺阁的少女。
林惊墨扑哧一声笑了,眉眼弯弯,仿佛有星子落在了她的眼底,璀璨夺目,让人不可逼视。
方多病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沐浴在晨光里的女子,直到脑袋上挨了一记爆栗,他才回过神来。
她倒是不避讳提及岁数,坦然自若道。
林惊墨我都快到而立之年了,这便宜你可占不得。
老气横秋的语气,配上她那张脸,让人忍俊不禁。
方多病只以为她在凑趣儿,分毫不信。但为了不驳她的面子,他迎合道。
方多病好好好,林姐姐,惊墨姐姐,好姐姐——
被叫得脑瓜子嗡嗡的,林惊墨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把他往馄饨摊拖去。
这少年的聒噪程度堪比某朵莲花!
林惊墨你撞了我,为了表示歉意,请我吃碗馄饨吧!
也不管方多病答不答应,她直接点了两碗馄饨。
也许是出于少年人无伤大雅的恶趣味,等热腾腾的馄饨放在面前了,方多病才悠悠开口。
方多病我浑身上下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一盏茶前,他用仅剩的最后一个铜板买了刚才那个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