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春分)
天穹之上出现了鲜闻的乌鸦,产房内传来大声的啼哭。矗立在外的男人刚准备掏兜点火,突然神色紧张的朝正开门的护士急吼:“保小的!一定要保小的,医生!”护士瞅见被下了一个激灵,“嚷嚷什么呢,母子平安!”护士厌烦的走开,只剩男人在原地狂喜“男孩好啊,男的好,老陈家的香火没断,我佬陈也能生出个带把的了!”
“让开让开,这是佬陈的崽,关你们孬事。”男人抽完旱烟,慢悠悠地走进产房,挤开一旁贺喜看戏的亲戚,一把将刚出生的婴儿如同捞月般抱起,嘴里不停嘟囔着:“这小样,可真像你爹我”
……
“妈的你这贱人,老子就知道这逼养的不是我的种,老子养了别人的崽七年,老子戴了七年的绿帽子,你们都给老子滚!”男人声嘶力竭的吼出这段话,将原本就窝缩在卷帘门的母子轰了出去,此时正直腊八。
……(7岁半,冬至)
“生生,妈不是不要你了,你再等等,等我说服你叔叔……再等等就好……”女人泪眼婆娑,一声一声,音量也被雪声淹。身后传来催促声,女人不敢耽搁,小声言语了几句抱歉,便匆匆登上一辆老式皮卡车,急速驶离了孤儿院,连孩子的回应都没听清:“我的爸爸呢……”
“陈生……孤儿……”
“我才不是孤儿!你才是!你才是!”陈生仿佛受了刺激,向准备带他接受义务教育的黄娟怒吼。黄娟眉头微促,并未理会陈生的失态。转头向福利院院长问道:“钱收到了吗?收到了就早点关门,新华国不需要什么福利院!”
院长看了眼陈生,“陈生是我们很早就收到的孤……孩子,现在却是最后一个走的,你说过的,会安置好他……”
陈生渐渐听不懂她们的话语,只知道自己又要换个家了,亦或他从来就没有家,只是换了个地方当饰品罢了。
……(8岁,秋分)
“陈生,秦铭,我借你们1块钱……”沉昏的教室里,一女二男玩着“大富翁。”
“然后秦铭你要给我一块五,于是陈生你不用给我啦”郑柳柳俏皮的开口。
“啊?为什么,不应该一个人给你一块钱吗?要是那样的话,你不是少了五毛钱吗?”秦铭满脸疑惑。
“那是因为陈生是个笨蛋啦,把我的一块钱弄丢了,他又没有用,你是不是他的好朋友!?连五毛钱都不愿意帮他出!”郑柳柳一边解释一边质疑道。
秦铭自然不忿“我当然是了,不就是五毛钱吗?我掏就是了……”
陈生默默地看着,脑海里闪烁着他偷偷与郑柳柳花掉一块钱的场景。
……(11岁,立夏)
“指不定你就是最后一次来这了,来来来,打把王者缓缓心情。”秦铭豪迈又含情的嚷。
陈生环视着这间破烂不堪的平层小屋,声音有些模糊不清的问:“以前都不愿带我来你家耍,怎的,今天拆迁了?”
秦铭摆了摆手,一边拿米投进门前的鸡窝,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我要转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