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力的垂下头，闭上眼睛，不敢继续看眼前的真相。
但却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从身后强制抬起他的头，拨开他紧闭的双眼。
让他看着真相。
看他们亲密无间。
看他们说着螭狼的没落。
看他们讲述着千百年后的灭绝。
看他们商量着如何让自己活下来。
看他们细细描述着“闹剧”的每一寸细节。
看他们挂上笑容释然的谈论着死亡的结局。
看他们一个用颤抖的手杀死另一个。
看他跪在地上眼泪滴落。
看他强硬要求不明真相的父亲覆灭对方的九族。
只留下自己一个。
看他羞辱自己后悔恨不已，不停扇着巴掌。
看自己渐渐成长，亲手杀死“仇人”及他的血亲。
看他临死前看向自己带着笑的眼神。
昙重新回到现实，却只能在脑海里一遍遍地回忆，一遍遍地回想。
他依旧困在那迷雾中，并且陷入沼泽。
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直到一个如天籁，又如恶魔的声音传入耳中，才清醒。
他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涔涔。
“事情的真相很是有趣，对吧？”
昙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些对于自己如此残酷的真相，对于他，仅仅只是……有趣吗？
但看着在自己手里远远比不上鼎盛时期的螭狼一族……
自己怎么能辜负哥哥的期望？
那就只有……
他的眼神逐渐坚定，重新低下头，对着实验品0臣服。
“我愿意追随于您。”
实验品0看着臣服的昙没有任何惊讶，仿佛早就知道这一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昙迟迟没有听到回应，心中不免开始慌张。
终于，那淡漠的声音重新响起，却令昙更加无措。
实验品0盯着昙，脸上的神情温和，吐出的话语却是无情。
“不够忠诚的，都没用。”
“还有，迟了，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死。”
这话从实验品0的口中说出来轻飘飘的，就像接下来他只是送给对方一个娃娃。
“……”昙什么话也说不出，什么事也做不了，因为他知道。
反抗，只是在浪费力气。
最终他又一次放下尊严，请求道，“我求您，放过他们。”
实验品0盯着他，依旧无言。
许久，脸上露出一抹笑。
“你以为，我会给自己留下隐患吗？”
昙急了，哥哥筹谋这么久的计划怎么能砸在这里？
“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他们是无辜的！”
“关我什么事？”
一句话，把昙接下来要讲的所有言语堵了个干净。
自己的一个错误决定，让剩下的螭狼，全部遭受了灭顶之灾。
断青袖抬步，往白澈绫的方向走去，留下尘凌收拾残局。
实验品0的声音悠悠传来。
“临死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你哥哥，其实确实不能化形。”
“只不过～那个红头发的把可以化形的至宝，也就是唯二的蕴翎草给他了。”
“他们之间的情谊，可比你想的深多了。”
“现在，好好接受死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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