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起来梳洗了,老爷说今天有贵客!”门外的老妈子叫着。
“嗯。起了。”宋窕应了一声。
红木榻上的女子虽未达到倾国倾城的地步,却也是个清丽的,三千青丝散在榻上,愈发衬托被单的雪白,身材是标准的美人态,脸上虽是十六七岁少女的稚嫩,可却透出几分妩媚。
宋窕刚踢一脚被子,脚上的束缚感就刺着她的神经,是啊,她是宋国府的小姐,将来大户人家的妻子,是不能轻浮的,脚上的白布便是最真实的证明。
“下榻。”即使只是轻轻的一声命令,老妈子便带着一群下人进来了,梳洗擦脸一样不缺席。
“贵客何在?”宋窕更衣梳洗完毕,坐在台边轻问。或许又是哪家公子听着媒人的描述前来了吧。
毕竟她从小缠足缠得好,脚部娇小精致,三寸金莲,当代那家女人不艳羡,哪家男人不渴望?
只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今天来的倒不是提亲的贵公子,二十京城数一数二的贵族:金家。金家并无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这倒是个不幸的消息,父母爱的金龟婿并无增员。
宋窕是还未出嫁女子,不宜抛头露面,便在屏风后细听。
两家父母似乎是在商量商业上的事,可能是因为金家权势过盛了,宋家父母倒是多了几分恭维奉承,真是善变的嘴脸。
听着无聊的客套话,宋窕只愈发觉得假,摆摆手,示意仆人退下去,自己则到院子逛逛。
墙头的玫瑰早已盛开,下人们看到一定会装饰到我的房里吧,玫瑰是美丽与魅力的象征,如刘妈说的一样,天生便是用来吸引男子的。宋窕望着白玫瑰,脑海里闪过满是白玫瑰的卧室。
“嘿,小姐,你是一个人吗?”一道满是调戏意味的言语想起,不知是哪家不知轻重的女子跑到府内了。
抬头一望,阳光刺了眼,闭眼间,只觉的漆黑里亮亮的一片。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子肆意坐在墙头,被金光照着,身体间投下一片阴影,只一个侧头动身,阳光便环在她身边,沉默的言语间,“咚咚”的轻声萦绕在耳边,显得适宜。
“光一般的女子。”宋窕本是沉默不语,可却突然说话了。
“是吗?”女子看看身边,疑惑地点头,“你说是就是罢。”
此时阳光已暗沉下来,天顿时灰了不少,可刚刚的刺眼却还在闭上的眼中闪现。
“你要去我的房中看看吗?”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跳出了宋窕的嘴。
“小姐若是愿意,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啦!”女子调下墙,稳稳落了地。
“小姐,快去吧!”女子扶了扶宋窕的肩,看着院中环境。
“好。……嘶。”宋窕的脚似乎支撑不了,往小姐身边倒了倒。
接住宋窕后的小姐看着怀中标志的美人儿,脸都红了,只敢摸摸鼻子,一本正经地将她扶好。
“走吧。”宋窕领着女子往西厢房走去。
只见诸多带花名的厢房中一间“玫瑰阁”无比突出华丽,宋窕停了脚步,微微侧头准备言语,“我来开门,小姐稍等。”想必这就是宋小姐的房间了。
宋窕拿出一把金色的钥匙,插进了锁孔,只灵巧地转了两下,只听“咔哒”一声,门便缓缓开了。宋窕转头,此时乌云散开,阳光撒了下来。宋窕冷不丁被刺着了眼,“诶……”了一声。
女子盯着宋窕,良久,轻轻一笑:“你也是光一般的女子啊。”
宋窕没想到还会有人重复她随口说的句子 ,笑了起来。笑的宋窕更显动人了,眉眼弯弯,像春日暖阳。
两人终于进房,踏进门便是浓浓的玫瑰香,如宋窕所料,白玫瑰堆满了房间,只有一条红绫静静躺在床上,显得格外刺眼。
“不用在意,坐过来。”宋窕略带命令的口气却没使娇生惯养的小姐生气,笑盈盈地做了过来。
女子介绍起自己:“我是金家的小姐,金甄,留洋回来的,此次同父母来商谈商业上的事,觉得无聊便跑了出来,正好遇见宋小姐。”
宋窕听了点点头,看来是个和自己有缘的主。金甄跳一下便飞扑在宋窕的床上,“真贴心啊,这玫瑰还去了刺。”金甄看着玫瑰,不经意间说了一句。
“嗯,有刺的玫瑰太张扬,会扎伤人的。”宋窕一句话好似在嘲讽,却又不过于明显。
“是吗?嗯,但玫瑰的刺是天生的。”金甄接上,“不过它们不久就会腐败了,不心疼吗?”
“烂了就换掉,只要是当季,玫瑰有的是。”宋窕笑了。
“小姐,可以进来吗?”门外响起婢女金珠的呼唤。
金珠是宋窕的心腹,是宋家真正为宋窕着想的人,宋窕便应了声“进。”
金珠见小姐房中的陌生女人不由的吃了一惊,警惕地问了一声:“您,您是?”
“金家的小姐。”宋窕见金甄不回答,笑着应了一声。
金珠赶忙来拉金甄的手,着急忙慌地说:“金家家主在找您,金小姐,您快去看看吧!”
金甄知道今晚父母要办事,时间是耽搁不得的,恋恋不舍地看着宋窕,张开手,询问宋窕是否能拥抱。
宋窕笑笑,拒绝了,只说下次再见定可以。
金甄离开了,两人的心都无法平静,心里莫名还是想着对方。
“所以说,下次还能相见吗?”金甄坐在车上,闭上眼,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好像宋窕的眼睫也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