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处理肩伤时，谢芸愣是一句疼都没说，大夫看着肩膀处被抓的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伤，倒吸一口凉气

“殿下，不疼么？”“……疼吧。”谢芸垂下眼帘

……

琥珀金，还有半袋，谢芸已经连续外敷了三天了

……

“去不幽林。”谢芸揉着眉头，对前面的车夫开口

隔离点的人还在增多，谢芸也越发感觉到自己的死期将至

里面的人哭着喊着，求神拜佛

没办法，他们就是不知道解决的办法

谢芸又走了

他再次披着军甲，上了战场

这次更惨，之前那个奇怪的男人又出现了，他会法术，他让大地震动，裂出巨大的裂缝又闭合，就像是大地在吃人一样，仙乐军队不少都连人带马一起葬身

大局已定

天机不可改

“撤，撤吧。”谢芸带头往回跑，他知道这一跑，仙乐就没了

跑进城里，能看见外面黑压压一片的永安军队

他们训练有素，不久就破开了城门

谢芸在天塔处看见了苦苦支撑的谢怜和周围他的信徒

那些蛆虫

“让开，都让开！”他能看出来谢怜快撑不住了

可惜没有人离开

天塌了

太子神像也倒了下去，碎裂的石块将惊慌的人们砸成肉泥，“一个个的，都活该，活该！”谢芸指着周围的人，大笑着，身上的污血已经在脚下汇成了一滩

“都是死人！都该死！”他的怨气爆发了出来，但没人理他了，他没有去找寻谢怜的身影，他直勾勾地走向永安人来的路上

他将头盔摘下，安静地跪着

永安军队胜了

……

朗萤抓着谢芸的头发，低声问他:“恨不恨？”谢芸笑了笑，“身在无间，心在桃源。”他这么回答

朗萤暴怒

后来，朗萤在谢芸房间的小花园里看到了满满的永安人人头，以及他房间里满满当当的墓碑石

他带着永安人看，看遍地的永安人头，抓着已经被打的说不出话的谢芸，“知道为什么布粥时每晚都会有人失踪吗？我告诉你们，是他干的，他杀了永安流民只为了不让我们多花他的钱财！他没有心！”

谢芸闭着眼，呼吸微弱

“我还在他身上搜到了琥珀金！他是个瘾君子！并且，他为钱连自己国家的神的庙都拆！这种人该不该死！”

永安人悲愤着，异口同声地说:“该死！”

朗萤笑着，将谢芸绑了，让谢芸保持跪拜的姿势面对那些人头，然后又在他的四肢各划几刀

地上再摆上六个永安人头，朗萤就开始念诵奇怪的文字

永安人目睹了那壮观的场景——从房间外，花园的人头里，冒出了许多长相狰狞恐怖的鬼怪，他们桀桀地笑着，贪婪地嗅闻着空气里的血腥味

朗萤又把那半袋琥珀金打开口，塞到了谢芸口中

谢芸清醒了一瞬，马上就开始痛苦地嘶吼

他的舌头被割了，说不出话

鬼怪们闻到琥珀金的味道也疯狂起来，他们挤在谢芸的身边，要么啃食血肉，要么想要钻进谢芸的身体里

“你既然毁了他们的身体，那就只能你来做他们的身体了。”朗萤转身离去，留下一群看傻了的永安人

琥珀金让他时时刻刻都清醒着，他能清晰感受到疼痛，并且，朗萤还会是不是带着仙乐人来看他，让仙乐的子民看看他们的戎王殿下狼狈的模样

仙乐人们也骂他，永安人们也骂他，戚容也讨厌他，父王，母后，兄长，都会讨厌他的

……

十三日后，谢芸的最后能吃的也被万鬼分吃掉后，才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