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辛辛,对不起,之前都是我无视了你的意愿自行决定了一切。”宫远徵诚恳的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了,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先问过你的意见再做决定。”
辛夷清楚明白这是一个以男子为家庭和社会的主导,女子只需要服从和依赖的时代,没人会在意她们的意愿,而宫家子弟的婚事历来都是遵循惯例选亲而成,别说女子们的意愿,就是他们的意愿也不重要。在这样一个环境下长大的宫远徵能为她而反省道歉且立誓要改正,实在是太难得了。
宫远徵见辛夷一直沉默,心中忐忑,急切地追问:“辛辛,你不信我吗?”他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害怕失去的惶恐。
辛夷的抬眸看着少年澄澈的眼睛,定定地说道:“信,我信你。”
宫远徵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片刻后,他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我们的婚事……还作数吗?”
“这个……”辛夷的脸颊慢慢染上红晕,她低着头把玩着腰间的荷包,嗫嗫嚅嚅道:“这个……可以……作数的。”
“那我们去跟哥哥说。”宫远徵喜出望外,拽起辛夷就去找哥哥了。
两人手牵手的回来,宫尚角还挺意外的:“你们这是……什么情况了?”
宫远徵解释道:“哥,适才是有些误会。”
“误会?”宫尚角的目光落在二人紧紧相握手上,这两人明明是两情相悦的,他身为长兄为他们操办婚事是理所应当的,能有什么误会?
“哥,是这样的……”宫远徵吧啦吧啦将事情说了之后又着重强调:“哥,我们不该没有问过辛夷就替她决定好一切。”
宫尚角怔了怔,是错觉吗?他竟然从弟弟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埋怨的意味。罢了罢了,弟弟开心就好,他说怎样就怎样吧!
“那辛夷妹妹现在是怎么想的?”
“尚角哥哥,远徵还小……”
“我不小了。”
“好好好,你不小。”辛夷被打断,干脆直接换个话题:“尚角哥哥,当下我们还是说一说镇上的事情吧!”这才是他们今日到角宫来的目的啊!这么重要的事,差点被耽误了。
“镇上的事情?”宫尚角眼睛眯了眯:“镇上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是的哥,我们觉得前段时间的那小贼能进了医馆,怕不仅是宫门的守卫出了纰漏。”宫远徵也拎得清轻重缓急。
“怎么说?”宫尚角不是想不到这一点,只是他更想听听这两小只怎么说。
宫远徵笃定道:“她一定有同伙潜伏在镇上的某一处。”
辛夷接着说:“比如那万花楼。鱼龙混杂,是最容易被人钻空子的地方。”
两人一唱一和的,直指万花楼,难道……
“你们去过万花楼?”
“没有没有。”
“哥,我们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
“嗯,没有就好。这一点你们心里要有数。”
“哥,不如我们将这镇上都盘查一遍,以防有无锋细作潜伏其中。”
“嗯,此事可行,但想要清查山谷镇,需经执刃准许。”不算宫门内,只山谷镇上就有老老少少那么多人,想要细细盘查,要动用大量的人手。而宫门守卫以及山谷镇的一干事宜历来由羽宫负责,只有执刃和少主才有权利调动宫门侍卫团。
2、
宫尚角前往执刃殿请命彻查山谷镇。
宫鸿羽心中很清楚,是羽宫失职才让无锋的人有了可趁之机,而他这个执刃出自羽宫,自然盼着羽宫的人能做些什么,好挽回他们羽宫的名誉。于是,他把加强各处防守,清查可疑人员,以保山谷内的百姓安稳过年的差事交给了宫唤羽、宫子羽去办,宫尚角和宫远徵兄弟二人只需全力配合即可。
宫远徵听到这个消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就是他们羽宫办事不利,竟还要哥哥去听从那宫唤羽的指挥,太过分了。”
辛夷见状劝解了一句:“他毕竟是少主嘛!”
“哼!”这早已是定局,宫远徵再不服气也没办法:“还有宫子羽那个废物,他除了逛花楼能干什么?”
辛夷轻轻地拍了拍他:“别气了,既然是他们羽宫失职,理应由他们羽宫承担主要责任,你和哥哥说是协助配合,但也是行监督之职。”
宫远徵的毛立刻就顺了:“哼!这点小事他们若是再办不好,那局面……可就好看了。”
3、
巍峨高耸的大门前,宫门侍卫团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宫家兄弟四人及各自的贴身玉侍骑着骏马在队伍之首一字排开,气势如虹,风姿卓绝。
“哇!四位公子都好帅。”宫门的大姑娘小姑娘们三两地簇拥在一起,踮起脚尖、伸长脖颈这边看,眼神中满是惊艳与倾慕。一时间,惊叹声、赞美声此起彼伏。
“金繁也很帅啊!”宫紫商的眼神始终紧紧地黏在金繁身上,舍不得移开分毫。
宫唤羽正要一声令下,就见宫远徵向人群中的辛夷伸出手,随不悦地质问道:“马上就要出发了,远徵弟弟这是要干什么?”
“少主,辛辛正跟着我研学医术。昨夜我们才刚为药房管事贾泰的儿子看诊过,今日是要去复诊的,她可与我们同行。”这是宫远徵犹豫再三后做下的决定。昨天他答应辛夷了今日要带她到镇上逛逛的,可他们这会儿是去办正事的,按说不应该带着她,但他想到两人才刚化解一场误会,他不能再失约于她了。
这个理由很正当,却不够充分,难以服众。
然而宫远徵根本不等哥哥们的应允,就迅疾出手,将辛夷提了上来,安置于自己身前。
如此的我行我素,是不是太目无尊长了?
宫唤羽怒目看向宫尚角:“尚角,你都不管管他们的?”
宫尚角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管不了,但他眼中的纵容和宠溺,是一点也没掩饰。
这就是宫远徵嚣张任性的底气。
宫唤羽镇怕自己被气到心梗猝死了,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策马扬鞭先行离去 。
宫子羽看着热热乎乎挤在一匹马上的两人,不禁有些羡慕,他拢了拢身上的貂皮大氅想:要是他哥也能给他捡个妹妹回来一定比宫远徵那小毒娃照顾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