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椅子被摔倒,杯子被打碎……
覃茯沉默蹲下身,静静地将碎片拾起,眼底是无尽的虚无。
赵芹琴模糊的眼神俯视着脚下这个不该出生的,害自己命运穷苦的人。
视线里浮现出无比的愤怒,“都是你……都是你!你就是个煞星,叫你滚,滚的越远越好,别回来……没了你我好过一百倍!快滚!”
歇斯底里怒吼,伴随着一双皮包肉的手把拾着残渣的覃茯一把扯起。
十七岁的覃茯正眼看着眼前这个身为母亲,却从未带给她母爱的女人。
这种事多了,覃茯经历的够多了,她早已没有之前的绝望与不解了。
她想解脱,但学校的教育,确实的外婆告诉她,“身为子女,必当尽孝。”
她思索很久很久了,“我这算是她女儿吗?”
眼前的女人一首抓住覃茯的衣领,一手指着覃茯,最在动着,是谩骂的话语。
“真的让我滚?”覃茯眼神坚定的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女人,赵芹琴毫不犹疑“对!越远越好!”
覃茯彻底明白了,是她不想要她,是赵芹琴不想要覃茯。
“以后每月初一给你送钱。”覃茯平淡的说出来,这是她最后能尽的孝了。
说完边将赵芹琴的手扯开,转身走出了家门,再没有听后面人一句的叫吼。
出了家门的覃茯走到了学校旁一家蛋糕店。
那是她打工的地方,一个月四百元。她负责卖糕点,打烊后打扫卫生。
所以老板把钥匙给她了,她打算以后每晚在这儿睡了。
打开锁,进去,关上锁。
覃茯把店里装了蛋糕盒子的纸箱在地下铺展开,这是她的床。
现在是夏天,能够将就。
现在已经是一点多了,她早已困的不行,用手机设了个闹钟便睡下了。
“嘀……嘀嘀”早上五点半,闹钟响了,覃茯和常人不一样的,很平静的真开眼,似乎是没有睡着一般。
夏天,天空明亮的很早,光透过玻璃门,再透过蛋糕柜,照到覃茯的“床”边。
覃茯起身简单收拾了会儿,就离开了这个暂时的家。
早上要上学,她的工作时间是中午的一个小时,和晚自习的最后两节课到放学后的半个小时。
每次那两节课,她都是请假的。
因为蛋糕店离学校很紧,覃茯到教室也不过才六点过几分,别人来的最早的再怎样都要六点五十。
坐到位置上,覃茯没钱吃早餐,只能大口大口喝水充饥。
喝了两大口后,她拿出英语书开始默读起来,她要使劲学习,外婆说过“学习会有好出路,人就不会那么累了。”
六点五十,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来到。
班里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覃茯的家庭,也理解她的处境,没有一个人对她有嘲笑。
覃茯人际关系挺好的。早上同桌来了看见覃茯来的比自己还早,很自然的将手里的一个大白馒头放到覃茯桌上“挪,吃不完了的。嘿嘿帮我吃掉嘛。”
覃茯最开始的时候是不接受的,但由于同桌,不只是同桌还有其他同学的坚持不懈,她只好妥协。
拿起馒头“谢谢了。后面请你吃糖。”
她每次都会附加的一句话,每次也确实做到了。
同桌笑着说“好呀,阿尔卑斯棒棒糖哦。”
“好。”
覃茯也笑着回答。
或许学校是她最舒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