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芜媛跟随丁萱姐弟来到一处高档酒店。
她穿着一身深红色晚礼服，整个人大气又漂亮。那是丁萱拜托弟弟给她专门定做的，她还在他们的团队下盘起她那亮晶晶的黑色秀发，在周围的同龄人衬托下显得很扎眼。每次她经过一个地方，都会留下不少人看她几眼。
说是吃饭，其实这地方就是个大型的名流酒会。
周围都是社会名流，各个国家的人都有，烟味和酒杯碰撞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让她不由地想起年初的同学聚会。
廖芜媛觉得自己被嫂子骗了。
她攥着手机和淡紫色的随身长钱包，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拿起了一杯红茶就往一旁的沙发走了过去。
刚找到位置坐稳，一个三十出头的法国男人走了出来，他留着一头金发，五官标致，个头很高。他用法语对廖芜媛打招呼：“你好，Lousie！”
廖芜媛并不认识他，但对方直接喊了自己的名字，她先是喝了一口红茶颔首回应他。
丁萱坐在男人的旁边，在一旁介绍说：“Lousie，这是你哥哥的同学Félix。”
廖芜媛伸出手表示礼貌，并用法语回应：“你好。”
由丁萱做介绍，廖芜媛知道了一些眼前男人的大致信息。
Félix算是贵族家庭出身，可以追溯到11世纪的那种大家庭，三十三岁，跟廖泽烨关系很好。早在她本科时期，一些学校和宿舍的打点都少不了Félix的帮助，然而她并不知道。Félix出生在一个法国烟草富商家庭，跟永安药品也有点渊源。廖芜媛算是懂了家人的意思，她似有似无地跟着他聊了几句，直到嫂子被人叫去，她才停止了三人交流。
“Félix，你去过埃菲尔铁塔吗？”
Félix笑着说：“当然，我是本地人，肯定去过。”
廖芜媛望着跳舞的人群：“我等会儿去一趟。你帮我跟我嫂子说一下好吗？”
Félix走向前，弯着腰对她说：“我带你去吧，晚上不安全。”
廖芜媛放下玻璃杯，礼貌地回应：“不用，谢谢了。”
Félix以为她没去过，笑着问：“你在法国留学这么多年，难道没去过吗？”
廖芜媛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拿着杯子喝下最后一口红茶。她过了许久才说：“我好久没去了，我不喜欢在这呆着，这里太吵。”
Félix明白她的顾虑，自然也放下了酒杯，双手插兜道：“还是让我带你去吧。”
他伸出手，廖芜媛并没有接，而是把手里的披肩紧了紧。Félix自知吃瘪，他又问廖芜媛：“要不要还去看凯旋门？”
廖芜媛表情依旧平淡：“可能。”
廖芜媛先站起，Félix紧跟其后。
他们趁着人多，从一旁的门溜了出去。
廖芜媛本想来打车，但是在对方以‘我要以你安全为主要’的时候给无奈同意了。
毕竟如果她出什么事，他肯定第一个被怀疑。
酒店外面停满了车，Félix用车钥匙打开了其中一辆敞篷车。
廖芜媛虽然不认识车，但她知道这辆车非富即贵。
“我的小姐，请。”
廖芜媛直接略过他的绅士手，直接绕过去上了副驾驶。
Félix很欢喜，他开动车，扬长而去。
夜晚的巴黎，正是夜生活开启的时候。
到处都灯红酒绿，到处都是男女，有游客，也有本地人，周围的人要不拍照要不停驻。
外面风大，廖芜媛只好把头发散下来，她黑漆漆的头发扑在Félix的脸上显得特别诱惑，让他不自然地被这东方女人所倾倒。早在廖芜媛来法国前，廖泽烨就告诉过Félix，说他这个妹妹很是漂亮，但就是有些小家碧玉，很可爱，孝顺，而且落落大方。是一股淡淡的法国玫瑰气质，让人拿捏起来轻而易举。Félix阅历过无数个女人，各个国家都有，或许是一酒和刚刚灯下的恍惚，他对眼前的红色裙子配披肩的廖芜媛只剩下了满意。
“Lousie，Leo是不是快要结婚了？”
Leo是廖泽烨的英文名。
廖芜媛把手肘架在车窗前，转身看Félix的时候头发迎风吹起，有着一股子港风美人的韵味。
“我不知道。”
只见Félix从前面的支架拿出一包烟，撕开塑料纸，直接从里面取出一根烟来点上火。
廖芜媛认得牌子。
那是一款法国的奢侈烟，有着淡淡的话梅味，烟气绵柔如同甘甜醇香的梅子酒。以前廖芜媛见过本科女室友抽过，室友告诉她那是法国经典的奢侈品牌，价格很高，但味道清新。
由于晚上风有点大，廖芜媛被烟呛得鼻子难受，连连咳了几声。
Félix问：“你不抽烟？”
廖芜媛摇摇头。
“法国大部分女人都抽烟。”
“但我不是法国女人。”
“所以你很完美。”
“抽烟的人不一定都是不完美的。”
她想起了他。
“不是的Lousie！”Félix吹出几口烟道，“不抽烟的女人才是好女人。那些爱抽烟的女人，很容易生出畸形儿。”
廖芜媛深吸一口气，不由地觉得原来法国人也是为子嗣考虑太多。
“我们家是贵族，很注重血统。但是我们家已经出过三四个混血儿了，因为我们喜欢乖巧伶俐和孝顺的女人，无论她是哪个国籍。现在的女人都多了浮躁，少了教养，这让我没办法。好比我的前妻……她结婚之前是温顺的，结婚之后就暴露了，所以我不喜欢她，更不愿意跟她第二次上床。”
既然注意血统，为何还想跟她在一起。
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们家只是一个小的旁支，虽然算不上很富庶，但是庄园还是有一处的。”
烟雾里，廖芜媛看都不看一眼Félix。
反倒是Félix一直在看廖芜媛。
她用中文说了一句肤浅。
因为廖芜媛被这场聊天给聊死了，所以她并没有作答。
Félix是经典的法国男人长相，但有着一些络腮胡，他这一身西装把他塑造成了一个商业顶级精英。廖芜媛并不喜欢这一类的男人，她也不愿意与这样的男人相处和对话，她总觉得这一类的男人带着精明。都说商业大贾都会带着这类的气质，可廖芜媛觉得除了精明，还带着一丝目的性。
“Lousie，晚上的凯旋门和埃菲尔铁塔会很漂亮。”
“嗯，谢谢。”
“太客气了，我记得那边不太安全，我带你吧。”
“没事，我自己可以。”
“Lousie，不要这样跟我计较。”
很明显，Félix没有听懂廖芜媛的拒绝。
哪怕她刚刚跟自己说的是英语。
Félix把车刚停好，廖芜媛先答谢了他然后直接跑向了埃菲尔铁塔。
她不顾Félix的劝阻直接跑向了那座铁塔。
她只想跑到人群里，想彻底躲他远远的，然后再到时候找准机会打车回去。
这是她第一次晚上看埃菲尔铁塔。
铁塔亮着灯，周围的天空泛着蓝，廖芜媛望着手机，还有五分钟时间就八点了。
Félix穿过人群找到她，拍了拍她的肩膀：“Lousie，你走太快了。”
廖芜媛没有回头，而是抬头看着铁塔，面不改色道：“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Félix看着手表，说道：“还有四分钟，亮灯就要开始了。”
“嗯。”廖芜媛的回应很轻盈，她往前走了一步，避开了Félix的手掌。
Félix的手掌又冰又凉，廖芜媛有心上人，她恨不得想跟这个法国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廖芜媛把手机相机打开准备录像，却发现手机显示只剩下百分之二十的电了。
廖芜媛抬头看着埃菲尔铁塔，Félix问她：“你知道这个铁塔象征着是什么吗？”
廖芜媛依旧没有没有看他，而是问：“象征着什么？”
Félix望着她的背影，默默地说：“忠贞的象征，爱情的见证，也象征着爱情至死不渝。”
“忠贞的象征，爱情的见证，爱情至死不渝。”
廖芜媛低着头用中文自言自语着，露出自然的笑意。
望着廖芜媛笑，Félix也笑了，这是他第一次见一个中国女孩笑。他记得廖泽烨跟他说，妹妹很好追，就让他秉承着真心与诚意就行，她不太喜欢太奢华的追求。
廖芜媛抬起头给埃菲尔铁塔拍照，但个子不高，她拍的并不好看。
“Lousie，需要我帮你拍吗？”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谢谢。”
廖芜媛如此客气，Félix不由地有一种生疏感。
廖芜媛拍好之后把头发扎了起来，而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倒计时。
一分钟后是八点整，廖芜媛举起手机及时拍下了铁塔的惊喜和美，瞬间有一股强烈的爱意在廖芜媛身上滋生。她录完开灯的瞬间后就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胳膊，和众人一起看向铁塔的灯，她的内心既带着愉悦，也带着一丝遗憾。
愉悦是第一次看到了夜景的埃菲尔铁塔。
遗憾是周围人都在迎着闪光般的灯肆意亲吻，而她只有一个人在看。
十分钟后，人群慢慢散去。
Félix问她：“要买花吗？”
“买花？”
Félix个子高，大概两米左右，今天加上穿了一套黑色西装，他一个黑影就照在了廖芜媛的面前挡得严严实实。
Félix退了几步，指向他身后的法国白发老太太，老太太坐在一旁，老太太的面前是一堆红色和粉色的玫瑰花。
“我送你一朵吧？”
廖芜媛摆摆手：“不用了。”
Félix觉得奇怪：“你们女生不都喜欢花？”
廖芜媛眉眼难得一见平淡：“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擅长养花。”
Félix磕磕巴巴挤出一句中文：“我想怎（赠）卡（佳）能（人）。”
廖芜媛还是那个神情，但这一次多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买就好。”
廖芜媛走上前，用法语问老太太：“夫人，请问多少钱一朵呀？”
老太太七十多岁，戴着眼镜，用鹤皮般的老手介绍：“法国玫瑰三法郎五朵，红玫瑰一法郎一朵。”
廖芜媛掏出钱包，说：“我要五朵法国玫瑰，一朵红玫瑰。”
老太太乐呵呵地说：“好！小姑娘。”
老太太整理了一下玫瑰，过了一会儿把六朵花交给了她。
廖芜媛接过了花，交给老太太四法郎。
Félix问她：“你饿吗？”
廖芜媛本在数花，突然抬起头看他。
他个子很高，她脖子很疼。
“我不饿，你饿了？”
“嗯，晚上我吃得少。”
“你自己去吃个餐厅吧，这会儿应该还有开门的店，我打个Uber回去了要。”
廖芜媛起身刚要走，Félix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拉着她手腕说：“我想吃中国菜。”
廖芜媛甩开他的手，听懂他的用意，她平静地说：“这里应该有中国餐厅开门的。”
Félix摇摇头：“我想吃你做的。”
说完，他试图又想抓她的胳膊，但她这一次退后了两步。
廖芜媛不自然地疏离让Félix有些震惊。
“对不起，我不会做菜。”
其实她会，但她不愿意给一个才认识不到两个小时的陌生法国男人做。
“Lousie，你为什么退后？”
廖芜媛还是那样的表情，她抿着嘴，还摇着头。
“Lousie，我是真的想跟你试着相处。”
“对不起Félix，我记得这附近有中国餐厅的。”
廖芜媛一直不冷不热，这让Félix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Félix很有耐心，他问：“哪一家，能带我去吗？”
廖芜媛思考了一会儿，说：“叫Chez Ming，现在应该还在开门，我记得他们好像十一点才关门。”
廖芜媛确实很熟这一带。
其实她靠着第六感找到了这家中餐厅。
因为她也只来过一次。
黑夜里，她捧着花和手机，拿着小包在前面走。
Félix想跟着她走，但她实在步伐太快，加上人比较多，就连个子高的他也跟不上。
他们来的时候，餐厅已经到了后半段时间，但依旧有着七八个客人在用餐。
服务员带着他们坐在窗边的位置，廖芜媛把花放在一旁，直接把桌上的菜单交给Félix。
“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Félix大概看了看，抬眼问她：“你觉得哪些好吃？”
廖芜媛跟他平视，说：“你自己看吧，我也好久没来了。”
Félix选菜很快，他点了一碗西湖牛肉羹和一份香煎锅贴。
Félix点完菜，喝了一口茶，想跟廖芜媛聊几句，却发现她正一个人托着下巴看着外面发呆。
“Lousie，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廖芜媛收起眼神，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了头。
Félix觉得廖芜媛跟廖泽烨所说的是两个人。
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活力，也不落落大方，更不可爱。
反而更有一种不自然地疏离，让Félix猜出了她的心事。
“Lousie，你有爱人，是吗？”
廖芜媛这一次终于点头。
而且是飞快地，毫不犹豫点了头。
男人皱眉，喝了一口茶：“他是做什么的？”
女人面不改色：“警察。”
Félix险些一口茶没喷出来。
因为她的模样看着就不像会喜欢警察的人。
“你知道不知道做警察的人很危险？他们比其他职业更容易猝死？”
她岂能不知Félix的一言双关。
他语气暴露的无比明显，很多人都在劝他们分手。
“知道。”
“那你为什么……？”
“什么？”
“还跟在一起？”
“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你管太过了吗？”
Félix收回手，说：“对不起。”
“我们说过要和平分手，但现在他很忙碌，请你不要随便替我做决定。”
“那你为什么还那么笨呢？他们不好惹。”
“难道像你这样的商人就好惹了吗？”
Félix没想到眼前的丫头说话如此伶牙俐齿。
她说出每一句的法语从她嘴里冒出，就如同妙语连珠，每一字每一句都字正腔圆，同时带有攻击性。
“我承认我是商人，但我也是一个可以让你安稳度日的人。”
廖芜媛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法国男人。
她不喜欢外国人，她也不喜欢与他们做同学以外的关系。
她不是哥哥，她不会在中法男人之间肆意遨游。
“Félix，你现在特别幼稚。”
“怎么？”Félix不懂她的意思，“别用你的中国文化说我。”
廖芜媛不再言语，而是选择低头沉默。
她怕了。
她想逃走。
但是眼前的男人是哥哥的同学，若是现在走了，指不定他要做什么。
“Félix，我只是想男朋友了。”
“可你们始终会分隔两地，到最后谁也得不到的。”
这一次是廖芜媛不明白他的话了。
眼前的男人太精明，给廖芜媛一种不简单的错觉。
“你还不知道吧，你哥哥想让你留在法国。”
Félix有着一双好看且宝石一般的浅蓝色眼睛。即便上来的是锅贴，但他依旧有条不紊地在她面前用刀叉耐心的切开来吃，在外人看来或许他英俊潇洒有内涵，可是在廖芜媛眼里，Félix一丝一毫都比不上余晟津，哪怕是他再高，再帅。但在她的心目中，余晟津的地位仍然是屹立不倒。
可是就算没有余晟津，眼前这个男人也不会让她入迷。
她还有飞鱼。
她有想过，如果没有余晟津，她依旧坚持会找到飞鱼，告知他自己多年来的心思。
“我年纪比你大，我当然懂你少女心事。我也是你从这个年纪走过来的，我也有过难以忘记的爱情，她也是个很不错的姑娘，但我最后还是献给家庭了。”
廖芜媛看着Félix用叉子吃着锅贴，另外一只手用勺子喝了几口汤，他继续说：“Lousie，我想你应该没有初恋吧……”
“我有。”廖芜媛语气依旧淡如水，“只不过我还没找到他。”
Félix放下勺子，坐得很端正：“说说你的初恋吧。”
“那天阳光太烈，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他衣服背后是断裂的88数字。那天学校一共两场篮球赛，不比我们这孤寂冷清，那边他一共投了好几个三分球，身材很好，我被他的姿态入迷了。”
“你后来有找过他吗？”
“球队的队员说没有这个人。”
Félix啧啧了几声，又用纸巾擦着嘴，评价道：“那你一定是幻觉了。”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廖芜媛望着面前的杯子里漂浮的茶叶，“我相信那绝对不是幻觉。”
Félix背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说：“Lousie，感情这种事，尤其是警察，他们的感情就像一战二战那些飞行员一样，一去是不回头的。他们能给你一辈子的承诺吗？他们会一辈子守信吗？尤其是常年累月不在家，他们会安慰你吗？在中国的话，回到家的时候，你还不是照旧洗脸递茶和伺候他们嘛。你天天在家担惊受怕，还要照顾老人，你不觉得你会变得很憔悴吗？还有，他们保家卫国是没错，但是他们守不了你们这个小家，又怎么帮助大家？哪怕是你最后怀孕生子，是不是都一个人？”
廖芜媛没想那么多，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不会跟余晟津怀孕生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
Félix凑着身说：“不要只想一小部分问题，要往后的大层次想。”
这句话彻底点醒了廖芜媛。
她露出了浅浅的笑意：“谢谢你Félix，我明白了。”
“那你还要去凯旋门吗？”
“不去了，我想回家。”
晚上十点多，廖芜媛捧着花回到住处。
Félix说：“我送你进去吧？”
她礼貌婉拒：“没关系，我自己进去就好。”
“也好，你注意休息。”
“谢谢。”
Félix拿出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之后我们可以约。”
廖芜媛双手接过名片，答谢后就走了。
她一条路走到头，终于看到了一处亮灯。
丁萱在门口等了许久，她已经换上了睡袍，看着廖芜媛走过来，急匆匆地说：“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怎么不接？”
廖芜媛挤出笑容说：“我手机没电了，对不起啊嫂子。”
“没事，回来就好，去哪里了？”
“去埃菲尔铁塔了。”
“跟谁去的？”
“Félix。”
“不是去过了吗？”
廖芜媛往前走，边脱鞋边说：“他没看过。”
丁萱知道她所说的「他」是谁。
“诶……怎么，你哥哥给你介绍的男人你不喜欢？”
丁萱这才发现Félix没跟着一起。
“不喜欢，也不可能会喜欢。”
丁萱自知她的倔强，又不好意思强求她。
“嫂子，以后不要跟哥哥介绍男人给我了，好吗？”
丁萱被这句话愣住了。
“我的心已经装不下别人了。”
“Félix算是比较好的法国人了，你……”
“嫂子！”廖芜媛打断她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
廖芜媛回到房间，把玫瑰和名片放在床头柜，把手机充上电，最后拿着睡裙进洗手间洗了个澡。
她站在淋浴前，抬着头让脸贴近热水。水很烫，很快把她的脸烫的又麻又红，但她依旧觉得很舒服，有一种释放的快感。
洗完澡刚好十一点。
廖芜媛躺在床上，望着一旁的玫瑰花发呆。
玫瑰花发出阵阵幽香，给她一种轻松和愉悦。
巴黎的时间比国内的时间晚六个小时，这个时间刚好国内早上五点。
她打开充着电的手机，望着自己拍的铁塔一脸满意与满足。
不偏不倚，泛着灯光，在夜晚极其好看。
【忠贞的象征，爱情的见证，爱情至死不渝。】
这句话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她想都没想，就把自己拍的最好看的埃菲尔铁塔发给了余晟津。
她一直记得跟他的约定。
好聚好散，好好过接下来剩下的日子。
哪怕是再舍不得，在那个日子前，他们依旧保持该有的姿态。
发送完，廖芜媛把手机锁屏展现出来。
那是他们俩和小猫的照片。
一共三格，三格一样，只是滤镜不同。
她用食指轻轻地抚摸着这张照片，怀念昔日的美好。
即使她心里有无数个为什么，但她心里依旧惦记昔日无数的美好。
他们在一起这两个月，经历了太多事。
他们的磨合，他们的增进，几乎是一起进行的。
望向他的模样，廖芜媛的心是紧张和难受。
她舍不得，她难以惦记，更难以忘却。
辗转反侧无数次后，廖芜媛终于有了些许困意。
打开手机，图片已经发了出去。
她把手机放在玫瑰花旁，抿嘴笑了几下，最后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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