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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此恨芜关风余月

所幸送医及时,杨孟杰的毒性及时解了。

医生说所幸剂量并不是很大,但身体还是有一定的受损,在未来一周属于是最关键时期,能不能撑住全靠自己的努力,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郑可茜和杨程在病房外,听着医生的话的二人显然是又气又急。

杨程在一旁愤愤地捶墙,郑可茜还在一旁安慰。

廖芜媛在急诊室检查下巴,所幸伤害不大,只是下巴磕伤。

杨和平和孟茹赶过来的时候,俩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看向病房,连杨程看都不看一眼。

郑可茜早就在路上已经猜到了结果,她及时先把自己的胳膊和身体挡在了杨程的面前。

望着里面的小儿子,杨和平气不打一处来。

但望着外面的大儿子和儿媳,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定论这件事的始末。他只能坐在一旁叹气,并用恶狠狠地眼睛看着眼前的那对夫妻,像是在责怪,又像是在愤恨。

余晟津刚好下班,在准备开车回家的时候接到了郑可茜的电话,现在正在往医院赶。

奈何他们所在的二院附近因为车祸在堵车,余晟津前也前不得,退也退不了,只能干着急。

好不容易赶到医院的住院部,他一眼看到了坐在一楼的廖芜媛。

住院部的一楼很安静,静到只有她一个人。

她坐在旁边静静地看书,甚至都不知道他来了。

他走向前,小心翼翼地叫了她一声:“小媛?”

廖芜媛抬起头看着他,一脸意外:“阿晟!”

余晟津一把抱住了她。

关键时刻里,她现在的模样显然害怕超过了勇敢。

“你怎么那么傻啊,你懂不懂啊,那可是个瘾君子!”

他把她抱得很紧,让她一下子喘不过气。

廖芜媛能感觉余晟津的鼻息很重,重到足以让她吞噬在这片鼻息里挣扎不前。

“瘾君子又如何,那可是一条命!”

余晟津又岂能不知那是一条命。

“拜托,你自己也是一条命。万一你真的出事了,我怎么跟你爸妈和哥哥交代?”

廖芜媛眼圈红得发透,她岂能不知他的善意。

“下次这种事你赶紧报警,不要想直接控制他。你没有经验的,你拿什么跟人家拼?如果他直接注射在你身上呢?你想过没有啊?你疯了是不是?这种第一时间必须保护好自己,你明白没有?”

余晟津的眼睛因为没休息好的缘故布满了红血丝,就连立体般的五官难得一见带着愤怒和担心。

“嗯。”

“别嗯,说记住了!”

“记……记住了。”

余晟津松开她,蹲下身看着她的下巴。

他轻轻地把下巴抬起来看:“还疼不疼了?快给我看!”

见她要张口,他又板着脸多说了一句:“说实话。”

“疼。缝了五针呢!”廖芜媛含着眼睛里的眼泪笑,“但我一看到你,我不疼。”

余晟津亲了一下廖芜媛的脸,又抱住她:“走吧傻丫头,可茜说让我送你回家。”

廖芜媛摇摇头:“你要不去看看杨程?他爸妈那边来了好像。还有,就是那个……他弟弟,你要不要去看一下?我当时看着那个针管,我觉得跟我哥哥的那款是一模一样的。我也不敢问太多,便……便把它放到包里了。”

说完,廖芜媛从包里拿出一支针管给他。

针管上包着纸巾,纸巾不大,但显然根本包不住。

余晟津看了一眼针管,他轻轻地吻住了廖芜媛的额头。

他用右手覆住她的后脑勺,跟她彼此顶着额头。

廖芜媛眼睛看着他那好看的五官,静静地听着他的喘息声,她也把手放到他的太阳穴前,慢慢地贴身对着他的鼻梁吻了过去。

“小媛。”

“嗯?”

“别这么傻,真的……”余晟津哽咽着,“你是一点也不在乎我会疼是吗?”

“我在乎,我在乎。”廖芜媛扶着他坐在一旁,“对不起,我真的太在乎,我只是想替你做点事……”

余晟津把针管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一把抱住她:“不用你这样,我只需要你在家等我。”

【在家,等我。】

廖芜媛慢慢地把手放入他的后背:“我们……会有家吗?”

这也是她问余晟津的,也是扪心自问自己的。

“有,我们会有家。”

余晟津语气坚定,目标明确。

他的右手握紧了她的左手,侧头吻了吻她。

“走吧……”廖芜媛的声音很低,“我们去看看杨家弟弟吧。”

他拿起针管,廖芜媛又从帆布包里拿出不知道啥时候装的食品袋给他:“用这个装。”

余晟津把针管装进去,顺带着放入了自己的警服羽绒里。

他们俩一起上了住院部的顶楼。

从电梯开门那一刹那,他们俩就已经觉得气氛开始不对。

虽然是警察,但余晟津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杨和平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孟茹则在一旁安慰,杨程夫妇则在一旁没有说话。

郑可茜还在死死地拉着杨程,就怕他多说一个字然后开始冒火情绪失控。在杨程眼里,这眼前的老头子充其量只是一个有血缘的人而已。

虽然余晟津有想过这样的场景,但没想过真实的情景比他远比想象的更要冷寂。

“杨伯伯。”余晟津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杨伯伯,好久不见。”

杨和平虽然很久没见到余晟津,但他还是能一眼认出来:“小鱼儿,你是小鱼儿?”

“对,我是小鱼儿。”

廖芜媛示意他上前,自己则在一旁安慰孟茹。

“小鱼儿,你说小杰……他不会有事吧?”

杨和平的手在拐杖上发抖,而他全程忽略了杨程的眼神。

廖芜媛发现杨程的眼神虽然有充满着对弟弟的关心,但对比起关心,责怪多过了关心,甚至超过了更多的其他情绪。

孟茹在一旁怒气冲冲地对杨程责骂道:“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我就说你不安好心。再怎么样小杰也是你弟弟,打成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能不能醒!如果没醒,你一辈子都别想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

杨程忍着怒火,在一旁默默地说:“他注射那些玩意儿我还不能说了?都是你们把他惯的。回头抽死活该,谁稀罕管他,巴不得他死透了!”

孟茹走上前准备扇杨程,却被郑可茜一把抓住了手腕。

郑可茜早就对这个女人不耐烦了。

“好你个外人,我在这教训杨家人,关你什么事?”

郑可茜刚要说话,却被杨程一把护在身后:“她是我老婆,正儿八经娶的,她按理来说是我们杨家的儿媳妇。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害死我妈,又想害死我老婆是不是?”

杨程声音不大,但却有震慑力。

他身体挺得很直,全程都很有骨气。

他的眼睛没有瞪很大,但低音炮的声音让孟茹不得不放下手。

这是她的内心的缺口,她不得不承认。

杨和平在一旁拿着拐棍抄起来就要准备打杨程,却被余晟津一把拽住:“杨伯伯,您不要着急。杨孟杰现在还在里面,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我现在也有证据,您放心。”

杨程继续说:“小鱼儿,你给他让开!让他打死我好了,我就没见过这么偏心眼的老头子。今天是什么日子不记得也就算了,反倒是小儿子一出事儿屁颠屁颠跑过来了,多新鲜啊!孟阿姨生的孩子反正金贵,让他去照顾好了,我当初就不应该救杨孟杰,让他死在那算了,反正跟我没半点关系。”

廖芜媛攥着包看着眼前的景象,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只能选择装聋作哑,通过病房门的玻璃看着病床上的杨孟杰。

杨孟杰的头包着一圈圈白色的纱布,纱布上有着血迹,脸是青肿的,反正被杨程打得基本看不清样子。

杨和平质问大儿子:“你凭什么不救他?他可是你弟弟!”

“弟弟又如何?你在乎过我吗?你爱过我吗?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我平日里做过那么多事,你有正儿八经看我一眼吗?是啊,我毕竟没妈,你们说啥都行。我没妈,这么多年我也忍了也认了。孟阿姨,感谢这么多年你照顾我爸,我爸这老头子没别的,就身体被你照顾的还挺好。我没什么大理想,我现在只想和这个家脱离关系,脱离所有的关系!我现在的亲人只有我的老婆还有我死去的妈妈,将来还会有我的儿子,我的女儿,我让他们通通跟我老婆姓,我赚的每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们。你们既然疼你们的那一对儿女那就继续宠着吧!对不起,你们将来死了要抬棺,我也不负责!”

杨程一口气说完,他的手紧紧地拉着妻子,不忘用身体护住身后的女人。

郑可茜在身后安抚他,他小声地回应她:“别怕,你老公我硬气着呢。”

郑可茜并没有害怕,而她的眼神一直在看着孟茹。

孟茹的眼睛里显然是慌乱了。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静静地看着杨程。

那扇巴掌的手就这么被自己的那股心虚放下了,而一旁的杨和平才想起来今天的日子。

杨和平的头发已经白了,他眼神里显然带着歉意,但是第二任妻子在面前,他并不能主动跟大儿子道歉。

那个年代大部分的父亲或许就是这样,即便了犯错,也不会马上低头。

杨程并没有在意这迟到的眼神,而是拉着郑可茜说:“可茜,我们回家,回自己的家。”

郑可茜就这样被丈夫拉着,有那么一刻,她觉得眼前的丈夫真的很帅。

他们经过廖芜媛身边,夫妻俩双双停住看着她。

郑可茜看到她那被杨孟杰弄伤的下巴,关切地问:“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廖芜媛摇摇头,眼睛看着余晟津。

余晟津还在一旁安慰着杨家两位长辈。

杨程可以逃离,余晟津不可以。

他是一名警察,现在他只能行使他的责任。

廖芜媛抿着嘴说道:“不疼。”

杨程低声询问她:“花了多少钱啊?”

廖芜媛以为杨程问自己KTV的钱,直接说:“没多少。”

杨程又说:“我说的是医药费。”

廖芜媛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给了。”

郑可茜说道:“我们必须给钱,毕竟是他弟弟的错。”

杨程掏出钱包,把钱包里所有的纸币全塞到廖芜媛的手里。

“芜媛,今天的事情是我弟弟的错,你不要跟我弟弟乱滞气。这家伙从小到大都调皮,我这也没多少钱,你先拿着吧。剩余的我其他再叫可茜给你,这是我家欠你的。对不起啊芜媛,今天我和可茜没好好代替余晟津照顾好你,真的对不起。”

他的语气是平缓的,压抑的,更是真诚的。

廖芜媛目测了一下手里的钱,里面大概五百多,其中一张一百还带着折痕。微微的一角在这堆五颜六色里特别扎眼,廖芜媛很想给它们一一抚平交还给杨程,但是等她一抬头,杨程已经带着郑可茜头也不回地坐电梯离开了。

望着手里的钱,廖芜媛走上前示意余晟津:“阿晟,这是杨程给我的钱。”

余晟津淡淡地说:“先拿着吧。回头咱们还给他!”

杨和平慢慢抬起头,用手示意孟茹:“小孟,我们带了多少钱?”

孟茹表示自己出门急没带钱,但是手机支付宝还有些钱。

“小孟,支付宝还有多少钱?”

孟茹低垂着眉眼,像是不舍得:“老杨,你要多少?”

杨和平面色沉静道:“你拿出三千来,然后转给这个小姑娘。”

孟茹一怔,微微挑眉:“太……太多了吧?”

杨和平被这一句话彻底震怒:“孟茹,这不多了。你想要程程把小杰打死吗?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能不疼不爱?杨程也是我儿子,他今天出手相救的是我们俩的儿子,他本来没必要这样的。孟茹,这些年我欠杨程太多了,我知道这些钱都是你我一起赚的,但如今人家姑娘及时救了我们家儿子,我们家连三千也拿不出来了吗?杨程那点钱能够多少?若不是这个姑娘,你儿子估计就继续一错再错了,你应该知道那种东西的危害吧?未来这几天还要请护工,你自己想办法吧。朵朵还在家,我们没有道理不管她对不对?家里已经有个朵朵被你宠成上天,小杰我觉得还有救!”

孟茹也生气了,她先是啧了几声,她甚至连外人都不顾直接开骂:“杨和平,当初是你做的事,现在我儿子在里面躺着呢。他吸那些玩意儿又不是我让他去的!”

孟茹和杨和平分别被廖芜媛和余晟津拉开,就连护士也在一旁指责:“这里是病房,很晚了,能不能不要吵?”

孟茹又气又急,接着对廖芜媛冷冷说道:“与其给你三千,我只能给你三百!我儿女还要上学呢,凭什么你这么金贵,不就是一个丫头片子嘛,给你三百立刻给我滚蛋。卖的吧……衣服穿的不伦不类,被男人扯的吧?我拿三百给你,自己买件衣服,别再来丢人了!”

廖芜媛吃了一惊,她没想过这眼前看似和善的女人会说出这种令人生厌的话。

“阿姨,我是尊重您的,可是您说出这句话是您不对了。你可以说我可以骂我,但是我绝对不是卖的!杨程是我的朋友,但您也不能骂我的朋友,而且我这衣服是被您宝贝儿子扯的。您儿子自己做了什么,您等他醒了亲自去问,你不要见个女孩子就认为是人家女孩的错。如果您还不信,咱们就去看监控,我就不信监控会说谎。至于杨程给的这些钱,我一分钱都不会花,因为我和他们夫妇俩的友情是不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还有阿姨,您儿子做这些事情,您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余晟津他当警察的,这些东西和道理他难道不明白吗?如果我们今天不救杨孟杰,那么明天他就会死在哪一条小巷子里。您可以今天不感谢我们,好,我可以忍。但是回头哪一天您儿子真的死了,那您可千万别把仇记恨在杨程身上。他没错,可茜没错,我更没错。您要是想为了杨孟杰好,就好好明白这个药有多吓人!我哥已经为了这个药瘦骨嶙峋了,我爸妈替他隐瞒也不自首,在我看来他们就是对警察最大的不尊重!甚至我为了这个事情跟我爸妈已经反目成仇了,我也不希望将来你们也有这样的局面!还有,我不缺这三百块钱,我也不需要三百块钱证明我自己!”

廖芜媛一口气说完了这一整段,她全程语速平缓,不紧不慢,声音刚好能让孟茹听见。眼前的孟茹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反正她的表情很复杂,廖芜媛根本没功夫搭理她。

“小孟,给她三千,快点!”

杨和平的声音在孟茹身后传来,孟茹突然被吓得抖三抖。

孟茹掏出手机,廖芜媛看出她的手很颤抖。

廖芜媛摁住了她的手,小声示意她:“阿姨,您的钱我不要,要了就是我的过失了。等杨孟杰醒了,请您必须要告诉他一定要把实话告诉余晟津,因为这件事今天不做的话,明天还会有人受害。在我认识杨程的时候,我就一直觉得你们一定把他教育的很好,所以才会他那样善良的儿子。我也不知道你们家是重组家庭,这一下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他的善良是一直在,但他的安全感都是一直在缺失造成的!”

她扶着孟茹在一旁坐着,接着低声说道:“阿姨,伯伯,现在的话我们就好好看好杨孟杰。他的剂量目前不多,只要有恒心,他是一定能戒掉的。我看他也只有二十岁左右吧,一看就还有大好前程,千万别因为这一小剂量药断了前途。”

杨和平听着廖芜媛的话,轻轻地用手掌拍了拍孟茹的腿:“小孟,听听孩子的话吧。”

孟茹不再说话,而是坐在一旁不动。

他们就这样坐到了早上五点半。

廖芜媛已经很困了,但是余晟津依旧精神。

他加班的时候喝了三杯咖啡,现在简直跟打了鸡血一样。

唯一不足,大概就是他感觉自己有点冷。

杨和平虽然没有喝咖啡,但他一直在强撑,而一旁的孟茹已经靠在墙缓缓睡着了。

廖芜媛已经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靠在余晟津的腰间,显然是快要倒了下去,但依旧是睁开着眼睛,双手还在抱着他。

“我送你们回去吧,估计这会儿杨孟杰不会醒的。”

“你……不走吗?”

廖芜媛握紧余晟津的手,她第一次感觉他的手很冰。

“我还是要走的,我会让小邵过来。”

“你的手好冷,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余晟津低下头看她:“我没事。”

说完话,余晟津低头亲着她的头顶。

廖芜媛看着他的嘴唇,一脸担忧道:“真的没事吗?你看看你,这嘴唇都白了。”

说完,她把自己的额头贴近他的额头。

“不行,你发烧了。”

廖芜媛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烧的,直到她终于撑着精神看到了他穿的衣服。

警服羽绒不知道什么时候披在了她的身上,而他身上只有一件普通的夏装。

“神经病,给我外套,自己怎么穿那么少?”

廖芜媛难得骂他,余晟津笑着回应:“没事的,没事的。”

送完杨家父母入出租车后,廖芜媛就带着他去挂号。

就像昔日余晟津带着她那样,但这一次多了轮椅。

毕竟她真的背不动余晟津。

廖芜媛的精神已经被这些来来回回的走动彻底清醒,而她难得一见的着急让余晟津看在眼里全疼在了心里。

他曾经在她眼里多少也是个大男人,如今却在她面前却一秒变成了小男人。

没了厚实的臂膀和温热的大手,只剩下了一具勉强和强撑的病体。

由于他不愿意吃药,医生只好给他开了两瓶输液。

搞完一切后,廖芜媛陪着他在一楼吊针。

所幸余晟津身子骨硬朗,这才撑过了这次病毒。

廖芜媛问他:“诶,我问你,冬天干嘛穿短袖?”

余晟津看着廖芜媛的眼睛,他不好意思地说:“最近天冷,我们家没有烘干机,长袖都在外面晾着呢。我总不能穿我妈的衣服……”

廖芜媛一脸担心:“别这样穿,芜阳可不比苁阳啊,回头落下病怎么办?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啊!”

她把他给自己的警服羽绒披在他胸前,把他盖的严严实实,根本不露出丝毫缝隙。

余晟津用那只没吊针的手抱着她的后背:“嗯,我知道。”

“别老是说知道,你要乖啊。”

“嗯,你的下巴让我看着,我心痛得很呐。”

廖芜媛亲吻他的鼻梁:“我的心上人变成这样,我心更痛。”

这是余晟津出生这么多年第一次挂水。

他身体一向很好,但却在廖芜媛这边认了栽。

“我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吧。”

“不用。”余晟津盖住她的手,“她很忙。”

他的手冰冰凉凉,跟以往的温热大相径庭。

廖芜媛努努嘴:“别这样,杨孟杰那边还需要人呢。”

她从余晟津的羽绒服里拿出手机,问他:“你妈妈叫什么名字?我去找。”

余晟津说:“她叫陈昭,但是这里没有她的名字。”

廖芜媛抬起眼看他:“那叫什么?”

“妈!”

廖芜媛顿了一下,接着很快找到了陈昭的联系方式。

现在是早上的七点二十,清晨阳光普照。

考虑到了陈昭在休息,廖芜媛并没有选择打电话,而是给发了一条微信和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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