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芜媛走近余晟津,把他的身体紧紧抱住。
依旧温热,依旧温暖。
她抬起头看着他,眉眼里透出温柔与幸福。
“你……”余晟津眉毛微微皱起,食指指着她的嘴角:“你这嘴角怎么回事?”
廖芜媛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哦……上火了。”
她说完就垂下头,暗想自己该弄些散粉遮盖住的。
余晟津不傻,他知道这是被打的。
至于怎么被打的,他脑海里想了很多种情况。
见她不说,他也就选择不问了。
廖芜媛见他还是板着个脸,把脸直接埋进他的怀里。
她撒娇道:“我饿了。”
“饿了就吃饭。”他甩了甩袋子说:“我给你打了干锅花菜。”
“嗯……谢谢……对了你怎么过来的?”
余晟津拉着她的手走出写字楼,站在了原地。
“坐公交。”
廖芜媛一惊:“这里坐公交很远的啊。你……”
余晟津笑着说:“骗你的,我开车过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她的包接过来帮她拿着。
“那车呢?”
“停在马路边了。”
“这里怎么停?”
“在对面马路。”
廖芜媛惊道:“这对面马路可以停车吗?”
余晟津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不知道吗?那边有几个停车位。”
廖芜媛确实不知道。
“走吧,我们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廖芜媛捂着肚子,显然是真的饿。
“那你想在哪里吃?”
“车里?”
显然这个答案他并不喜欢。
见他不答,她又说:“这附近有个广场,走路五分钟,你去不去?那边有个喷泉,就是人有点多,我怕找你帮忙不是很方便……”
听到这个理由,余晟津作出思考的状态。
他想了想,最后搂着她的腰:“你确定一个答案,最想去哪?”
“车里。”
“那上车吧。”
“这样的话会不会把你的车熏的有味道?”
“不会。”
他低下头亲着她的发梢,她嗔道:“别闹!”
“你就这么怕你的同事?”
“今天我爸来送我已经被说了,更何况你。你职业又那么特殊,不要让他们议论你,这样会害了你的。你可不要小看那些人的能力,他们感觉周边都有关系网,能把你的资料翻了个底朝天!今天好在我爸爸在车里一下子把车开走了,如果是你的话,要不然指不定怎么说你呢。”
余晟津抱了抱她:“你怎么那么好呢?”
廖芜媛说道:“是你对我投我以木桃,我愿意对你报之以琼瑶。”
余晟津拉着她的手过马路,带着她来到一处巷子口停下来。
看到这地方,廖芜媛笑得直不起腰:“这就是你说的马路对面啊?”
余晟津给她打开后排车门:“一起坐后面吧。”
廖芜媛颔首,道了谢进了后排。
他们一起坐在后面,余晟津帮着她打开盒饭,一时之间车后排饭香四溢。
“哇!你们警局的伙食真好。”
“好吗?”余晟津挑眉,“我觉得油太多了。我专门找了食堂的师傅给你弄少点油,不然我觉得你可能吃着不舒服。”
她磨了磨一次性筷子,拿着泡沫饭盒吃着余晟津给自己的盒饭。
“怎么样,凉不凉?”
“凉了如何?不凉又如何?”
“凉了就别吃了,不凉就……”余晟津欲言又止,“不凉就……”
廖芜媛知道他没想好,她说:“不凉,真的。”
余晟津那一份显然是凉透了,他吃得表情乱飞。
她给他夹了一些花菜,又把他饭盒的几块大排骨给夹走了。
“诶,别吃。”
余晟津叫晚了,她已经开始咬着排骨,外加扒了几口饭。
“好吃啊!就是太咸了。”
见廖芜媛如此不挑剔,余晟津更心疼了。
“你以后别这样,会影响脾胃的。”
“那你呢,你怎么也吃?”
“我以前蹲点也只能吃凉馒头和凉水,这点已经不算什么了。”
“不要拿你职业的特殊性跟我说话,我不喜欢这样。”
她的语气很认真,全程都是严肃的。
“你上次肠胃炎的毛病和教训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对吗?”
廖芜媛放下盒饭,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凝重起来,双眉紧绷成了一个川字。
“嗯……我记得了。”
她垂下眉眼,接着开始闷声吃盒饭。
廖芜媛胃口很小,她只吃了三分之一就放下了。
“不吃了?”
廖芜媛从包里打开一张小包纸巾擦擦嘴,回答道:“不吃了。”
余晟津问道:“是不是不好吃?”
廖芜媛摇摇头:“不是的,我只是吃饱了。”
余晟津匆忙地扒了几口饭,三下五除二就把眼前的饭盒吃完了。
显然,余晟津更饿。
吃完后,她帮着他收拾,余晟津拿着她的盒饭接着吃。
廖芜媛看着他:“你没吃饱?”
余晟津同样摇头:“反正我不会让你把饭菜带回家吃的。”
“为什么?”
“菜还是要吃新鲜的,这点道理你要明白。”
“那你要教我买菜煲汤啊。”
“说到这个,你17-19号怎么说?”
廖芜媛想了想:“我的项目快结束了,我应该还差一个收尾。这几天做好就跟客户交涉,如果客户那边满意,Emily就会给我们两到三天的假期。我们公司就是这样的,几个项目做完都会放假的。我争取把我的项目在15号前做完,这样就能好好的放假了,反正我也做得差不多了。”
余晟津用纸巾擦了擦手,一边把纸团扔进塑料袋。
廖芜媛看了看他的脸,顺带着把他嘴角的米饭弄下来放入自己的嘴巴里。
“你们上司怎么这么好?每次做完项目都会放假?”
“拜托,让脑子休息休息啊得,不然我们会猝死的。”
廖芜媛挽着他的手臂,静静地靠在他的厚实肩膀上。
“对了,你的19号我已经安排好了,其他两天你自己安排。”
廖芜媛一边说,一边还环顾四周看了看。
见周围没有人经过,她偷偷示意他低下头。
只见她弯下身,从帆布包里用纸巾拿出一个食品密封袋。
食品密封袋里有个用纸巾包着的细条,上面像是一个附针。
“这是什么?”余晟津接过袋子,仔细看了看:“你介意我打开吗?”
廖芜媛颔首,余晟津拿出纸巾把食品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大概1.6公分左右的针管。
“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但它没有味道,我怕是不好的东西。”
“这是谁的?”余晟津紧皱双眉,“这像是药物?”
“这是我在我哥哥房间里发现的。”廖芜媛靠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发出了请求的状态:“请问能帮我查查么?我怕是……如果你忙,我找别人也是一样。我去我们市的是生物实验室查也是一样。”
“你哥哥的?”余晟津把针管放入袋子里,“那你哥哥用这个有什么症状么?”
廖芜媛打开手机,一一说着:“流汗很多,他睡不好,双手还在发抖。”
余晟津一边听一边记在自己的手机里,不慌不忙地说:“这件事他有多久了?”
“我不知道,我记得几天前吧,我上次我见过他发过一次病。”
“病?”
余晟津的工作经验告诉他,这绝对不是病。
“他那会儿抽的好厉害,一直在发抖,眼睛就像野兽一样。那眼睛的红血丝遍布一双眼睛里,还在被子里乱蹬腿,情绪也很不稳定。像是……像是……”她一边说一边形容,接着说:“像是……癫痫的病人。”
说到这,廖芜媛有些害怕。
癫痫当然只是个幌子,那个想法她始终也不敢说。
没有出结果前,绝对不能随便冤枉人。
因为她厌恶那个东西。
从小到大,学校都会给他们看一次那些片子。
每次看到那些人死不悔改,她都觉得是对刑警们的不尊重。
凭什么那些人吃香喝辣,而警察们却要身首异处和死无全尸?
想到这,她抬头看着余晟津,她弱弱地叫他:“晟津。”
他能感觉她的手在发抖,他把她的双手牢牢握住。
她的双手白皙又冰凉,有一股淡淡好闻的百合清香。
“晟津。”她声音很沙哑,“我……我害怕。”
他用自己的一只手臂搂着她:“不怕,不怕,我在呢。”
“我哥还说自己去苁阳工作的时候因为脑子长了东西的后遗症。我觉得这应该不是癫痫,我总想着是一些不好的东西,你懂得。你们警察对这些一向敏感,我觉得……肯定有问题。”
“那你想怎么做?”
“帮我查查里面的是不是……”
“好。”
“我哥要是出了什么事,会不会影响你?”
“影响什么?”
余晟津抱着她才发现,她全身都在发抖。
“你是公务员,我哥要是真的做了那种事,你就去抓他,然后我们就分开吧。”
余晟津打断她的话:“你先别想那么多,说不定你哥哥真的就是生病了而已。”
其实他已经有答案了,只是他不敢想这个结果。
“那如果结果出来了是不好的,那你还会不会来找我?”
“会的。”
“这件事……我们谁也不要说,尤其是可茜。她那么好,我不想她失望,我求你。”
廖芜媛的眼泪瞬间下来了,她一把抱住他:“我真的很害怕我哥哥出事。他是我的家人,我的唯一手足,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她哭得很小声,可是余晟津还是能听见。
她的下巴就这样垫在他那厚实的肩膀上,下巴还在不停地发抖,那抽泣声一点一点打入了余晟津的心。
他用左手手掌盖住她的后脑勺:“芜媛,别怕。”
“我更不想耽误你的前途。”
“在结果没出来前,我们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如果真的是那些东西,你还会不会要我?我怕你以后无法升职,无法立业,更无法在警局里呆着了。那我就是千古罪人了,我……算了,别要我了。”
他慢慢地放开她,看着她那一双噙着眼泪的双眸。
“我要你的。”
“要我做什么?你不怕阿姨说你不懂事吗?”
他直起身子,从额头,再到脸颊,鼻子,最后亲着下巴。
他忽略了那张樱桃小嘴,淡淡地说:“我不怕。”
“余晟津,请你答应我,无论什么结果,都要如实告诉我。”
他点点头,说道:“好。”
“无论什么结果,都一定要告诉我,哪怕是不好的。”
他抱紧她,回应道:“嗯,会的,放心吧。”
“那如果不好的结果,你还会来找我吗?”
“会来。”
她淡淡地笑了一声,但却是苦笑。
在她心里,哥哥只是背着父母偷偷做了不好的事情。
但这件事很严重,她不可能隐瞒父母。
“你怎么回答那么快啊。”
“因为我在意你。”
“余晟津。”
“嗯?”
“你的前途更重要。”
“我知道。但是我告诉你,你也很重要。”
“真是个恋爱脑!”
他轻轻地掐她后背:“傻丫头,你可真的是。”
“我还是很担心我哥哥。”
“别怕,有我在。我帮你加急……”
“那短假……”
“我还是会来的,你放心好了。”
他们沉默了许久,最后她放开了他。
坐在后座上,廖芜媛看着车里的时间。
还有十分钟就一点了。
“你是不是快迟到了?”
廖芜媛用纸巾擦了擦手:“没关系,反正楼下的全家我也吃腻了,偶尔吃一顿外面的饭菜也很正常。他们也经常去很远的馆子,自然不会在乎我干嘛去了。”
余晟津摸了摸她的头:“我一点半得回去了。”
“对了,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廖芜媛说完就后悔了。
她忘记了,余晟津不会在他们面前聊公事的。
“你说的是那骸骨,还是王小姐那个事儿?”
见他如此询问,她说:“王小姐。”
“哦,小邵他们已经带他们回去问话了。”
“原来刚刚那个真的是小邵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怎么?”
“他好帅啊。”
“我不帅么?”
“我还好奇你怎么不来。”
“我是跟你亲近的人,我不能来。”
她淡淡哦了一声,接着说:“我要走了。”
她刚打开车门就被余晟津叫住了。
“你等一下。”
她转过头看他,只见余晟津弯下身打开前面的中央扶手箱拿东西。
廖芜媛很疑惑地看着他,而余晟津拿好东西后,直接从另外一边下车关了车门。
她也关了车门,就这么眼巴巴看着他。
从余晟津的眼睛里,她的一双眼睛还是红红的。
这一双红眼睛搭配她雪白的肤色就像一只白色的小兔子一样,全然不能被惊吓。
他伸出手招呼示意她:“过来。”
她乖乖地连人带着帆布包走了过去。
余晟津靠在墙边,看着她的那一双红红的眼睛。
“怎么了?”
余晟津低下头把矿泉水倒在纸巾里,柔声对她说:“抬起头。”
她把头抬得老高。
余晟津笑着说:“别那么高,一点点就可以了。”
廖芜媛眼神跟他平视,下巴稍稍抬高。
余晟津用湿透的纸巾给她擦拭嘴角,一边还说:“幸亏我买了这个药膏,要不然我还指不定哪一天被你气死。”
廖芜媛疑惑不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那一天跟你说做梦梦到你被打我就很紧张,就买了这个药膏,结果还真的被用上了。还有啊廖芜媛,你骗人能不能用一个好一点的理由?我是警察,什么软组织挫伤和各种伤口没见过?你这一看就是被打的,还说上火,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见他语气难得严肃,她低着头看着他掏出一管新的红霉素软膏。
她低着头说:“对不起。”
余晟津轻轻叹气:“你啊,坏毛病。你怕什么啊,打了就告诉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我想这一定不是你主动的吧。”
廖芜媛不说话。
余晟津用右手食指指肚接着一些药膏,轻轻地在她嘴角擦着,眼神全都是心疼与无奈。
“干嘛不说话,你怕我说你吗?”
“嗯。”
“你心疼我就这样不让我知道?你别不讲道理。”
“对不起。”
“道歉有用,要我干嘛?”
“我……知道你最近那个案子很忙啊。”
廖芜媛咬着嘴唇,都快把唇膏给咬掉了。
余晟津把药膏放入羽绒服口袋里,一边说:“那就别让我担心你好不好?我平时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去猜你想什么了。芜媛,我知道你不喜欢麻烦别人,但是我不怕你麻烦。你要是真的爱我,就信任我,好不好?”
廖芜媛又哭了。
“我信你,真的信你。”
余晟津低头用拇指给她擦眼泪,他最看不得女孩子啪啪掉眼泪。
廖芜媛在家里人面前是个小软泥,在他面前直接剩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那你给我省点心。”
“怎么给你省心?”
他知道他的语气很严肃,但他还是继续说了:“芜媛,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比其他朋友都要亲密,我既然选择你,就一定有原因的。我承认我见色起意,但我想保护你,珍惜你,我更想好好呵护你。你肯定觉得我脾气直了点,但我就是这样,我有话直接说,但我有苦绝对会自己咽,因为我绝对不会让你跟着我受苦的。你跟了我,老子就是要让你快乐的,而不是整天担惊受怕,为我掉眼泪的。”
廖芜媛直接回复道:“我承认我也是见色起意。但比起这些,我也不想耽误你的前途,如果因为我你毁了前程,那么我一辈子都原谅不了我自己的。”
他的左手伸入她的左耳耳畔,轻轻地捏了捏。
他亲吻着她的脸颊,外加耳语一句:“Mon amour。”
廖芜媛望着他,她笑着说:“法语有进步。”
“那我送你去写字楼吧,时间快到了。”
他们彼此十指紧扣,关系更紧密了。
在路上,她很想问他为什么不爱吻嘴唇。
都说嘴唇最能递进关系,而他好像没有到这一步。
到了写字楼楼下,她说:“你就送到这吧。”
余晟津走上前,示意她:“不,我直接送你进去。”
她阻止他:“不用了,送到这就行了。”
走之前,她还抱了抱他。
身体依旧很热,她舍不得撒开。
他覆住她的后脑勺,亲了几下她的头。
她慢慢撒开手,抬起头说:“我去上班啦!”
他挥手目送她进写字楼,直到她看不见他才起身离开。
…………
廖泽烨下午才醒的。
他感觉自己睡了很久,醒来却看到一个熟悉的后脊背。
她散发着玫瑰香水的气息,不重,但一直令人难忘。
廖泽烨轻轻地拍着眼前的熟悉,轻声叫她:“丁萱?”
丁萱抬起头看着他,担忧全部挂在脸上。
“你等我一下。”
丁萱过了三四分钟回来,手里还拿着一碗发烫的排骨粥。
她放下碗,双手还在捏着耳垂,像是烫到了。
“给我看一下。”
廖泽烨看着她发红的手指,他暗暗咬咬牙。
丁萱张开手看着他,质问道:“我听你妹妹说,你被人家打了是不是?”
廖泽烨眉头微皱道:“你少听那个丫头瞎说。”
丁萱又问他:“你那事儿还没解决吗?今天贺泉已经被带走了。”
廖泽烨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我没让我妹妹报警啊!”
丁萱垂着眼眸,手摸着他脸上的淤青:“那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连我都不说?”
廖泽烨见她如此,接着说:“你别管了。”
丁萱气的扇了他两巴掌,他也不还手,继续说:“你打死我好了,我都这样了,你还跟我在一起。”
“我爱你啊!”丁萱又气又急,“你知道不知道你妹妹发消息给我的时候,我心都紧崩了!而且我还吃了罚单,你要补偿我。”
廖泽烨起身搂着她:“我补偿你,全部都补偿。”
丁萱还在捶他的后背:“不讲道理啊你。你们兄妹俩怎么都这样,都爱啥话也不说,我真不知道你们到底这么了。”
一说到这,廖泽烨突然在抽搐。
他知道自己这是犯瘾了。
他立马推开她,示意说:“丁萱,你现在赶紧给我走!”
丁萱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只见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全都是带着药品的注射器。
丁萱秒懂,立刻摁住他的手:“不要,不要,你咬我啊。”
廖泽烨的力气很大,一把把她推倒在了床上。
丁萱上前抱着他,他用力推开她,但丁萱抱得力气很大,他根本没办法挣脱:“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想伤了你,你快走!”
“廖泽烨,告诉我,这是什么?”
“这不是你该问的!”
廖泽烨用力推开丁萱,趁着不注意对准位置打了下去。
一针下去,他瞬间舒心了。
他动作是那么娴熟,是那么毫不犹豫。
丁萱看着他的胳膊,发现胳膊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针眼。
“天呐,你……怎么……吸……”
还没说完,丁萱的嘴巴就被封住了。
但她很快推开他,一抹嘴巴:“脏!”
十四年的感情,瞬间毁于一旦。
“廖泽烨,你的心真狠!”
丁萱手里紧握着他抽完的注射管,双眼露出睥睨之色:“好啊你,你居然背着我做这种龌蹉的事情?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你妹妹?你爱我就是这样爱我的?你好脏啊,真的!”
丁萱起身就走,廖泽烨直接下床,以最快的速度从她的身后抱住她:“小萱,这只是试药,这真的只是试药。”
丁萱不管他的解释,她的神情瞬间崩溃:“十四年了,我们在一起十四年了。你居然告诉我这是试药?我不是你妹妹,我不蠢!你是不是还没给你妹妹看过你的胳膊?你他妈的告诉我这是试药?你真把自己当成注水猪肉了是不是?”
丁萱握着门把,语气依旧强硬:“你让我走那我就走。”
廖泽烨哀求她:“小萱,小萱,我求你不要走。”
丁萱心软了,语气平静:“那你还认我么?”
丁萱的手松开门把,转过身看着眼前消瘦的男人。
每次他软下心求自己的时候,丁萱就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认,我认!”
“认个屁!”
“你什么时候来的?”
“十二点。”
“吃饭了没有?”
“关你屁事!”
“女孩子不要总说粗口。”
他轻轻地亲她的两片薄唇,她慢慢地配合他。
丁萱看着眼前那张消瘦的脸,她说:“这跟你当年的誓言不一样。”
她语气很沉重,像是在强忍,又像是在气愤。
“我没有辜负你,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帮我。”
这不是他们彼此的第一次,但这一次却伤了他们两个人。
明明没有疼痛,却只有不知名的悲痛。
“我帮了你这么多年,你能不能就让我一次呢?”
“下一次。”
“每次都下一次。”
“可是你每一次都没有拒绝。”
这的确是一句实话。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愿意拒绝你说的一切。”
每次都这样,每次都忍,每次都痛苦。
罢了,谁叫自己离不开他呢?
她真的爱他爱到骨子里。
丁萱看着他说:“你这样真的行么?”
廖泽烨用手掌覆着她的额头:“我妈不在家吧?”
“不在。”
“那就来。”
“廖泽烨……”
丁萱还没说完,她只感觉自己被他迷住了。
“嗯?”
他的声音跟他身体一样沉重。
“自首吧。”
她胳膊搂着他的脖子,他的一双手牢牢地抓住她的十指指节。
“你说什么?”
丁萱觉得他听到了,但显然他在故意用身体转移话题。
丁萱从来不拒绝,也从来不愿意拒绝。
只要他开心,她牺牲再多也值得。
“我知道你听见了。”
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他更像一只来采蜜的蜜蜂。
来来回回,就像两片轻盈的羽毛。
丁萱静静地抱住他,朝着他的肩膀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廖泽烨,我们明明是双向的,可我怎么一点感受不到你的爱?”
“我心里的软肋只有我妹妹和你。”
丁萱轻轻叹气,他们明明那么相爱,但彼此的第一顺位依旧是不一样的。
她是他,而他是自己的妹妹。
结束之后,廖泽烨紧紧地抱着她。
“是不是贺泉那家伙找人打的?”
他牢牢地抱紧她,闭着眼回答:“是。”
“我真的搞不懂你们男人之间的友谊。”
“那就别懂。”
丁萱叹气,接着说:“廖泽烨,自首吧。”
还是那句话,她可不想一天里说出第三次。
“你说哪一件事?”
“手臂这件事。”
“我自首的话,那你还会帮我吗?”
“会。”
“求你,请一直帮我。贺泉那个人的心思很重,只是媛媛没了你,真的不行。媛媛是我的妹妹,我不想她被那个家伙没了清白!”
“好。”
“那我处理完我这里的事,我就去自首。”
“什么事?”
“这个我不能说。”
丁萱用左手捧着他的脸:“就连我都不能说吗?”
廖泽烨轻轻地摇头:“不能。”
“那你答应我了,就不能反悔。”
“好。”
“廖泽烨,我为了你,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这几年她一直包受着各种痛苦。
因为这个眼前的男人,她已经没了朋友,甚至断了家人。
即使这么多年,他们有争吵有分手。哪怕他跟她说了很多重话,只要他一心软求原谅,她一定会原谅他。
他们之间没有第三者,也没有私生子女,只有彼此的两条方向的崎岖道路。
人家都说事不过三,她怕是有上万次事不过三了。
“小萱……”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你能明白我就好。”
“我的全部是你,我也不想离开你。”
十四年的感情,岂能说放就放。
始于凯旋门,心动于凡尔赛宫,定情于埃菲尔铁塔下。
这男人,已经是她生命里的全部。
她轻轻地抚摸着刚刚的痕迹,抬头看他。
廖泽烨摇摇头:“不疼。”
“我问你一句实话,这十四年里,你有没有想过要娶我?”
说出这话的丁萱,心情很哽咽。
廖泽烨颔首:“有过。”
“我年纪不小了,回头要个孩子的话,会很麻烦的。”
“我们的人生,何必因为一个孩子束缚阵脚?”
廖泽烨心里的苦,让他不想让眼前的女人为自己繁育生命。
虽然他也爱孩子,但他舍不得她为自己伤身。
因为他懂那种受人非议的痛苦,所以他不希望丁萱能等自己一辈子。
“你不喜欢孩子吗?”
“不喜欢。”
“那好,我们不要。”
廖泽烨跟她十指紧扣:“小萱,对不起。”
丁萱抱紧他:“我不怕苦,但我求你,你干完这一次一定要去自首。阿姨和妹妹有我替你照顾,你不要害怕有后顾之忧,明白吗?”
“如果我判了死刑呢?”
“我等你,你哪一天死了,我跟着你一起死!”
“丁萱,你不值得这样对我好。”
“我爱你,所以我从来不求你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