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对像她这样的小孩子来说很重要,能起一个庇护的作用。但她有时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每天好像都只有姥姥陪着自己,从记事起的印象一直都是这样的,回忆里对其他家人的印象很少,就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了。
不过还好,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每天有东西吃、可以睡觉就可以满足生命需求了,所以她仿佛从未意识到什么,即使身边除了姥姥外几乎是一大片空白。
她每天几乎根本不用做什么,只是会跟着姥姥去家附近的街上走一走而已,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事情要做。出了家门,是一条好长好长的沥青路,四周的街边是几家看起来略显老旧的小店,街上零星的人们总是来来往往,她好像从未见过他们停下来过,总是走过一个路口、然后又走过一个,好像他们的路永远也走不完一般。
从那漫长的沥青路走过去后,是一个车辆来往迅速的路口,她不明白不同的路有什么区别,只知道那些车很危险,如果不注意安全就会被它们撞死,可是,死又意味着什么呢?她不明白的东西太多了,或许像她曾经见过的大海一样多吧。但总之,每次过这里的时候,姥姥都会要求拉着她的手走,而她会一直跟着姥姥走完这条大道。“过马路的时候,绿灯了再走,左右扭头看看车,知道了没有?”姥姥常常一边拉着她走路,一边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教着她这些,“车都危险,过马路得注意点。”这些讲完后,也就大概到了路的对面,姥姥常常会在这时问她:“听明白了吗?明白了就点点头。”于是,她用自己的右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
过了那路口以后,姥姥通常带着她左拐,这里的路更宽一些,那些永远也不会停下脚步的人和那些危险的车也更多。不过,这里的人们和那些走着四个轱辘的东西都会按照一种规矩来走——那立在所有道路交界处的那盏永远只有三种颜色的信号灯。小孩子们从小都在听一句话:“红灯停,绿灯行。”若是不小心记错了,下场或许就是大人们口中的“死”吧。
不过,她倒是在那条所有人和车都保持同一种规律的地方见过一个例外的人,他不按那些条条框框走路,他只走自己的路;也不像街上的大多数行人一般永远走不完路,他时而走着时而停下;更不像那些人一般,永远紧绷着身子走路,他是放松的,从头一直到脚尖都是如此。她那天听见他在街上大喊着什么,是什么呢?她却听不明白,于是,她拽了拽姥姥的衣角,抬头问姥姥:“姥姥,那是谁呀?”“你怎么回事?那是个疯子,咱离他远点!”姥姥匆匆几句回答完以后,急忙拽着她的胳膊离开了,用的力气很大,她的胳膊被拽的地方疼了很久,过了好长时间那种疼痛也没有全部消下去。
“疯子是什么意思?”她想不明白,但是,在她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个身影,冲破了所有条条框框,只走自己的路,永远只走自己的路,而那些紧绷着身子走路的人们说那人不是正常人,说他走路的样子疯疯癫癫的,她却没有看到那些人口中的“不正常”,她,只看到了一个自由的人独自跳着一支舞,一支只属于那个人自己的舞。
作者旁白,拉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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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第二章结束啦
作者关于“疯子”:是我小时候在家附近的一条街上看到的一个人,的确是有精神疾病的,但我觉得,每一个看起来疯掉的人的灵魂都已经自由了,我们看到的只是一具躯体。
作者文中的“疯子”,承受着空白带来的痛苦,但,他也勇敢的在一大片空白中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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