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清冷的声音还在继续讲述着那些故人,轻水和孟玄朗早已成婚,育有两个子女。
朔风投胎成了人身,再也不是一块石头了,等他长大,霓漫天就将他带回了蓬莱。
火夕和舞青萝在一起了。
夏紫薰在花千骨走后,放下了执着,竟也收了弟子。
而无垢则去了长留,说出了杀害几位掌门的事情。
当初他得知了云牙是自己的生死劫,便找了个借口将她赶走,可云牙为了回到他身边,便想寻回四荒经,将功补过求得无垢的原谅。却不想被那几个盗经之人杀害。
无垢获知云牙死讯悲愤交加,他永运忘不了自己对云牙是怎样的冷漠无情,而云牙却怀着满心的希望去为他抢四荒经,最后凄惨离世。
无垢每次想到这些,都心如刀绞,于是他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了那些盗经之人,连同造成这一切的媚儿也在惊惧中死去。
他解决完那些人,便想去杀花千骨,以免白子画像自己一样心魔缠身,万念俱灰。
可无垢看着花千骨献祭时自周身散发的点点灵光。原本对于白子画明知花千骨是他的生死劫,却还将其收为弟子的事嗤之以鼻。笑他太过猖狂自负。
可花千骨消散的那一刻,他才知道,白子画是对的。
子欲避之反促遇之。
他和云牙没有白子画和花千骨这样沉重的使命,如果他当时能将云牙留在身边,他还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吗?
没有答案,因为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白子画看着绚烂的桃林怅然道:“无垢的心太高傲太干净,他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自己,这样的正道修士。归根到底,这才是他的生死劫”
“才千岁就应劫了吗”白真边偷听,边嘀咕,“这个上仙也是够短命的”
白浅捧着脸静静的听着。
白子画低落了一瞬,一回过头,见她如此模样,不由清浅的笑了笑“怎么还是当年——”白子画顿了顿,“是了,这里的时间是不一样的,不过也好”你还没变。
白子画低头抿了口茶,缓缓道:“小骨,我觉得折颜上神的话十分有理,我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好好修炼,所以这昆仑虚我便不去了”
这就对了,哪有外出学艺还拖家带口的。
“师父,其实我自从回来就一直在闭关,这次还是玄女去了昆仑虚,我才出来的,而且这次回去我还会继续闭关的”
所以你去了我也陪不了你。
白子画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点了点头:“在炼化洪荒之力?”
“什么都瞒不过师父”她跟白子画相处久了,称呼也懒得改,而且白子画好像也很喜欢的样子。
白子画抬手摸了摸她头上的道髻:“等我成了上神,我们再成一次亲可好”
“好啊,不过你可要想好了,跟我成亲可是要入赘的”白浅笑眯眯的调侃道:“不过咱们都姓白,想来也没差”
白子画笑着牵起她的手淡淡道了句:“你在就好”
暗处的白真搓了搓胳膊,又捅了捅折颜:“咱们走吧”
“不是你要听的吗”
“我要听的又不是这些,快走快走”
折颜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手一挥,二人消失在原地。
白浅跟白子画亲亲热热的聊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暗,白浅才想起一件事。
她的房间白子画住了,那她住在哪儿?
虽然他俩成过亲,啥都干过了,但是吧,她现在身上还挂着婚约,而且这婚约还干系重大。
这么堂而皇之的住在一起,就,不大好。
白子画思索了一瞬,很自然的用桃树在屋边打了个窝,动作之娴熟,白浅叹为观止。
“师父你什么时候会搭棚子了”
白子画头也不回的答道:“我在绝情搭了一个,用的也是桃木”
白浅内心有些复杂,这是什么品种的恋爱脑啊!
“那你这些年都在住窝棚?”
“没有”
白浅刚松了一口气,结果又听他说:“我住的你房间”
行吧,总比住窝棚强。
白浅见他将自己的住所安排好后,就要回去休息。
“小骨”白子画叫住正要离开的白浅,缓缓走上前,漆黑的双眸凝视了她几秒,轻轻的抱住了她,“小骨,再陪陪我吧”
这让低沉又脆弱的语气,让白浅的心软了软,“好”
白子画的话少,从前他们大部分都是待在一起,然后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然后一抬头就能看到彼此。
只是他们现在手里没事可做,只能躺在窝棚里仰着头看星星。
静谧的深夜,阵阵桃花随风飘散。白浅看着看着,竟睡了过去。
白子画从虚鼎里拿出一件大氅轻轻盖在她身上,然后将人搂紧,闻着漫山遍野的桃花香,静静的盯着她的睡颜。
他深知自己的小徒弟拿得起放得下的,洒脱的近似无情。所以他一直很着急,生怕来晚一步,小徒弟的身边有了其他什么人。
他急切的动用了尚不成熟的术法,索性上天没有再次戏耍于他,让他成功的找到了她。
而且他更惊喜于双方时间上的不对等,这样至少在小徒弟的眼里,他们才刚刚分开,一切都还没来得及改变。
这样很好。
他默默的将怀里的人紧了紧,将头埋在白浅的肩窝,闻着熟悉的馨香,一时间双眼发热,“小骨,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白浅在桃林住了几日,每天在桃花纷纷的美景中醒来,心情都会好上不少,白浅悠闲的伸个懒腰,就去觅食了。
“醒了?”白子画将粥放在昨日那方石桌上:“我见池塘里有莲花,就做了你爱吃的莲藕清粥,过来尝尝”
“好啊”在白浅看来,白子画一个多月前还给她做饭来着,她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十分自在的开动了。
可白子画每次见了心都软的不成样子,现在再普通不过的一餐一饭,对于他来说都曾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师父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白浅吃的开心,白子画静静的看着,眼里都是化不开的柔情,“我还学了许多,以后慢慢做给你吃”
“好啊”
“吃独食可不是个好习惯”白真不知道从那颗桃树里钻了出来,慢悠悠的坐在白浅旁边调侃道:“是不是啊,小五”
白浅翻了个白眼:“不叫你,你不也闻着味过来了”
“你,怎么跟四哥说话呢”什么叫闻着味过来,当他是狗吗?
白浅哼哼两声,埋头扒饭,懒得理他。
白子画今日心情极好,连表情都十分的和煦,“我做了许多,四哥也来一碗吧”
四哥?白浅惊疑的看了眼白子画。他怎么叫的那么顺理成章,再一转头,见白真也听的理所当然。
白浅的眼神在两人间扫来扫去,“你们拜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