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骨,你怎么要让着霓漫天啊,之前明明很轻松就打赢了她的。”
跟花千骨关系要好的轻水十分替她着急。
“我不是让着她,是让着她那把剑。”花千骨耐心的解释,“那把剑戾气太重,靠近就会被剑气所伤,我觉得为了个仙剑大会的魁首,不至于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啊?她这不是作弊吗?”轻水腾的起身,“不行,我要去告诉尊上。”
“欸,别去。”花千骨将轻水拦了下来:“仙剑大会也没说不能自带佩剑啊,所以就算人家拿把神器来比赛,也是人家的本事,谁让咱们没有呢。”
轻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花千骨的额头,“第一名可是会被尊上收为弟子的,你怎么就这么放弃了呢。”
花千骨无奈的揉了揉额角,尊上的弟子,对别人来说是好事,可对她来说却是好坏参半。
她本来想着赢了就当,输了就算了,委实没必要用受伤去换。
但是轻水也是为了她好,她便笑嘻嘻的哄道:“尊上的弟子是好,但是身体也很重要啊,而且我来长留是为了学本事的,跟谁学不是学呢。”
“也是。”轻水见她本人都不在意,便也不再坚持,转而兴致勃勃的说起拜师的事,“千骨,你这次可是得了仙剑大会的第二名,想过要拜谁为师吗?”
花千骨无所谓的耸耸肩:“只要不是十一师兄就好。”
“为什么呀,十一师兄在新弟子中可是很受欢迎的。”她亮着眼睛补充一句:“尤其是女弟子。”
“可是若拜了十一师兄为师,岂不平白矮了一辈,到时见了你们,还要行礼叫师叔,我才不要。”花千骨连连摇头。“你呢,你想拜谁为师。”
“我啊,我想拜桃翁为师。”
“桃翁很好啊,资历老还懂得多,而且都是老熟人了,相处起来也轻松。”
“嗯”轻水重重点头,“还是千骨懂我。”
长留大殿上,众位前新弟子按仙剑大会名次顺序跪在前面等待拜师授香草的仪式。
“掌门师弟,你先选一个收为弟子吧。”
白子画看着跪在前列的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心中轻叹:果然天意如此,“花千骨,上前来。”
白子画此言一出,霓漫天的怒火,直从眼眶喷薄而出射向花千骨。
花千骨上前几步跪在白子画面前:“弟子花千骨,拜见尊上。”
白子画淡然无波的眼神看着台下的花千骨,“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长留上仙白子画的徒弟。”
“子画!”摩严低喝一声,“如今全天下人都知道仙剑大会的第一名,将会是长留首徒,你这……”他倒不是反对白子画收花千骨为徒,他也看中花千骨的资质。可是越过魁首,去收第二名,这让人怎么想。蓬莱的颜面何存啊。
台下的霓千丈也在嚷嚷着仙剑大会的第一名才是长留首徒。
白子画淡漠的将众人扫视了一遍。伸手一招,一把仙剑自殿外飞来,悬在他面前。
“这把就是霓漫天参加仙剑大会时用的那把剑。”
他用法力撤掉剑上的遮掩术法,露出它原本的模样。
“碧落剑!”摩严震惊的看着白子画手中的上古凶器,沉默下来。
霓漫天胜之不武啊!
霓千丈见此也不甘的低下头,不再言语。
白子画将那白皙如璧的手,伸到花千骨面前,上面躺着一个小小的宫铃。
花千骨恭恭敬敬的接过宫铃,“多谢尊上”。
如今的局面花千骨隐约猜到了。因为白子画定然不喜霓漫天获胜的手段,定然不会收她为徒。那自己这个第二名自然就成了最后的赢家!
“该改口叫师父了。”白子画淡淡的开口。
“是,师父”
摩严见事已至此,便打了个圆场道:“师弟,霓漫天和朔风资质也很不错,何不把前三都收归门下?”
霓千丈一听心中一喜,连忙望向白子画。
却见白子画不留半分余地的道:“我白子画此生只收一个徒弟。”
花千骨听着他掷地有声的回答,心里一阵恍惚,难怪原主为他疯,为他狂呢,这么明目张胆的偏袒谁受得了啊。
霓千丈此番是面子里子都没了,他羞愤之下,甩了袖子便要退场走人。
摩严连忙拦住他,安抚道:“掌门师弟事务繁多,怕是弟子多了教导不过来。这么好仙资的弟子不如收归我门下如何?”
两人一番商量以后,落十一在一片茫然中,多了两个徒弟。
待台下弟子都明确了归属,白子画神情变得庄严肃穆。
“长留列仙在上,弟子白子画欲收花千骨,为本派第一百二十七代弟子。不求她斩妖除魔,闻达于世。只求她博爱天下,慈悲众生,堂堂正正无愧于心。若有行差踏错,全是弟子教导不力之过。长留列仙见证!”
花千骨亦恭敬肃然道:“长留列仙在上,弟子花千骨,承蒙尊上不弃,收我为徒。弟子定会以斩妖除魔己任,守护天下,守护长留。堂堂正正,无愧天地,无愧长留,无愧尊上。天地为证!”
只要不让她祭天,斩妖除魔算什么,反正她不斩,妖魔也会来吃她的。
白子画看着花千骨稍显稚嫩的脸庞写满郑重。心中轻叹,无论他如何避,花千骨还是会站到他面前。既是注定又何苦去避呢?他就偏不信他破不了这生死劫。
拜师大会结束后,花千骨收拾了东西,来到绝情殿。
绝情殿是凌空漂浮小岛,岛上满庭院的桃花,灼灼其华。
穿过庭院便是一座跟长留大殿差不多大小的巍峨大殿,匾额上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绝情殿。
绝情殿在日光下闪出和长留大殿迥然不同的七彩的鎏光。
花千骨站在正殿门口,刚欲伸手,就见眼前的大门自动打开。
“你来了。”白子画清越的声音自里间想起。
花千骨几步上前,行礼道:“拜见师父。”
白子画点点头,“我百年清修又总是独自一人,已不太习惯言语。你若有什么不懂不明只管问我,日后也是一样。”
“是,师父”
“恩,你随我来。”白子画带着花千骨穿过了正殿,站在绝情殿边缘的露风石上负手而立:“你看到了什么。”
“弟子愚钝,只看到了长留山。”
“此时的长留山,和往日的长留山有何不同?”
“恩,一览众山小。”
白子画微微一笑:“是啊,一览众山小,可是广阔的视野反而会突出自己与世界的差距。以至于不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普通人的视野,只是用眼睛去看景物。但是修道人是用心所感受到的。感受到一花一草,一事一物。用心去包容整个世间的广阔风景,去感悟它,保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