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南宫鸾徵走出房门,就看到南宫蔚川站在门口。
南宫蔚川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见到兄长不行礼?”
南宫鸾徵吸了一口气便对他行礼:“鸾徵见过哥哥,戍守边疆多年,南阡的平安无事多亏了哥哥。”
南宫蔚川用手按住他不让他起身,在他耳边挑衅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父王让你做什么,我告诉你,晏十鸢也可以是我的人。”
南宫鸾徵挣脱他的手,不经意间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人身边的人都匆匆退下。
“十鸢不是任何人的,她是她自己。”南宫鸾徵的眼里突然有些许怒气。南宫蔚川见状,抓过他的衣襟靠近自己:“晏十鸢是谁的,可不是你说了算。”
南宫鸾徵抓住他的手:“哥,你试试看她是谁的。”眼里有讥讽的笑,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突然有人进来:“大少领主,领主叫您去正殿议事。”
南宫蔚川点头,眼神示意他下去,又重新望向南宫鸾徵: “口气不小,镜虚阁这么久没打扫了,到处是灰尘呢,劳烦弟弟了。至于晏十鸢呢,今晚我的洗尘宴就能和她认识了。”南宫蔚川用力松开他的手,扬长而去。
南宫鸾徵马上叫来温允:“带她去镜虚阁等我,不能让任何人带走她,只要她在南阡,你就是她的贴身丫鬟。”
“是。”温允马上走了。她是南宫鸾徵身边唯一一个女的,她比南宫鸾徵年长两岁,成熟稳重,南宫鸾徵很放心。
交代完后,他自己也匆匆去了镜虚阁。
“晏小姐,我是昨晚给您送项链的人,现在,少领主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您随我去镜虚阁。”温允急忙地跪在晏十鸢面前。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快起来,我这就和你去。”晏十鸢不知道为什么,她甚至不知道眼前的人叫什么,是好是坏,听见是南宫鸾徵就想马上去见他。
正殿内。
“即墨弈灼见过大少领主。”即墨弈灼礼貌行礼。
“都是弟弟,免礼吧。”南宫蔚川似笑非笑地扶起他。
“真佩服蔚川哥,年少就戍守边疆,保卫南阡。”
“他啊,不中用的。”南宫长渊习惯性地责怪。
南宫蔚川有些生气,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温和地说:“只要本事足够,就能够保卫自己的国家。”
“嗯,蔚川哥说的有道理”,即墨弈灼想到十鸢不在自己的身边“我去把十鸢叫来吧,她不在我身边,我不太放心。”
“可以啊,正好让我也认识一下。”南宫蔚川在一旁说。
南宫长渊立马制止,他本来就是要支开即墨弈灼给南宫鸾徵和晏十鸢制造机会的,怎么能让他把晏十鸢叫过来。
“不必了,不必了。弈灼,我们现在先去布置一下今晚蔚川的洗尘宴,你们刚来到这里,昨天又去海边了一天,也该让她一个女孩子好好休息一天。”南宫长渊道。
“也是,这几天我们都没好好休息。那要不,我也回去休息吧。”
“你休息什么,大丈夫天不怕地不怕,跟我们去!”南宫长渊拉着他走。
“南宫伯伯,开玩笑的嘛,嘿嘿。”即墨弈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南宫蔚川跟在他们身后,心里想,已经吩咐人把南宫鸾徵关在镜虚阁了,见不到晏十鸢的。想到这,不禁冷笑了笑。
“我没看到南宫鸾徵呀,怎么回事?”晏十鸢皱着眉头问温允。
“您别急,少领主马上就到。他从来不食言的。”温允安抚她,温允的话有一种魔力,听到这话,晏十鸢慢慢放松下来。
不一会,南宫鸾徵就走了过来:“抱歉,十鸢,让你担心了。”
晏十鸢摇摇头:“没事,她和我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找我。”
南宫鸾徵带晏十鸢走进镜虚阁,对温允使了个眼色,温允会意关门退下了。
“怎么样?南阡的镜虚阁大吧?”南宫鸾徵问晏十鸢。
“挺大的,比我在招摇山时候师父的藏书阁大。”
“其实我还有个哥哥,他昨天从边疆回来,他让我打扫镜虚阁。”南宫鸾徵眼里隐藏着些许委屈。
“什么?他怎么让你打扫这里,这也太大了吧!多久才能打扫完?”晏十鸢不可思议地说。
“今日弈灼被我父王叫去了,所以想找你帮忙,可以吗?”南宫鸾徵小心翼翼问。
“当然可以了,不然,这么多书你一个人怎么能扫完呀。”晏十鸢想到即墨弈灼又问,“那弈灼没事吧?他被领主叫去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会没事的,父王很喜欢弈灼。”南宫鸾徵笑得让人无比安心。
“我们开始吧,先把书分类,然后再除尘。”
“好。”
这时,门口突然发出声响。
“门口什么声音?”晏十鸢听见朝门口走去,却发现已经门已经打不开了。南宫鸾徵轻叹一口气:“似乎被人从外面关上了,我们打不开的。”
“这么说我们被关在里面了?”晏十鸢停顿了一下,“是你哥让你来打扫的,不会就是他让人来关门的吧?”
“我不知道。”南宫鸾徵眼里满是无辜。
“他让你打扫这里就是不可能的事呀,一定是你哥。”晏十鸢双手环抱在胸前,很是生气。
南宫鸾徵表面难过,心里实则在嘲笑南宫蔚川“真是我的蠢哥哥”。
“算了,时间还早,我们也出不去,可以整理一些书籍。”南宫鸾徵试探着问。
“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就这样开始整理书籍,南宫鸾徵小的时候也被南宫蔚川这样找麻烦,但这一次有晏十鸢在,却让他觉得时光是这样温柔。
“十鸢,你喜欢看书吗?”南宫鸾徵不经意地问。
“喜欢呀,师父要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以我看很多很多的书,比弈灼还多!”晏十鸢的手在空中比划出很多的样子,“不过呢,我还是喜欢师父教我武功,所以我学的最好的就是武功。”
“我真佩服,你竟会这么多东西啊。”南宫鸾徵毫不掩饰地夸赞她,心里也暗暗惊讶。
“我感觉你也会很多东西呀,记得我们初到麒麟宫的时候,你在弹古琴。”晏十鸢双手托腮回想着。
“你觉得好听吗?”
“好听,当然好听……”晏十鸢转头准备望向南宫鸾徵,却没想到他突然离自己很近,晏十鸢眼睛睁得很大,“我们是不是……”
“喜欢吗?我让人把珍珠做成项链送给你。”南宫鸾徵低头看见她脖子上戴着自己送的项链。
“喜欢,很漂亮。”晏十鸢有些不好意思,也低下头去。
“喜欢就好,以后他们送上来的,我全都送给你。”
“不,不用……你全送给我那你怎么办。”晏十鸢红了脸,转过身去,背对着南宫鸾徵。
“好,那我留一件两件。”南宫鸾徵轻笑。
“好啦,我们该打扫了。”晏十鸢随手拿起几本书起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是夜,南宫蔚川的洗尘宴如期举行。
“徵儿怎么回事,还没到吗?”南宫长渊问身边的宦官。
“在宫中找了一圈,都不见少领主,晏十鸢姑娘也不曾见过。”宦官低声下气,害怕领主责罚。
“罢了,想必两人是一起的。想办法缠住弈灼。”
宦官随即找了四五个与即墨弈灼年级相仿的少年坐在他身旁,与他谈天、吟诗、猜谜等,把他团团围住,完全想不到十鸢了。
“晏十鸢还没来吗?”南宫蔚川握着酒杯声音低沉地问身边的人。
“我们找遍整个宫中都没有见到晏十鸢姑娘,除了……除了镜虚阁。”
南宫蔚川听到这话,差点把酒杯砸了,忍住不让情绪暴露:“南宫鸾徵,算你狠。”
一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外面下起了大雨。洗尘宴上的人一时半会也离开不了。
镜虚阁内,整理书籍的两人也感到阵阵寒意。
“我有点冷了,南宫。”晏十鸢站在书架一旁望着在高凳上把书籍归类的南宫鸾徵。
“外面下雨了。”南宫鸾徵把手上书的放好后,从高凳上下来。
“跟我走,我知道一个地方。”晏十鸢乖乖跟在他身后,来到了一个小阁楼,扒开书,居然是一张小床。
雷声大作,窗外雨滴嗒嗒地敲在窗上。
“怕打雷吗?”南宫鸾徵低头看向晏十鸢问。
“打雷我不怕的”晏十鸢不解的指着这张小床,“我们今晚难道要睡在这吗?”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为我们开门,镜虚阁一般不会有人来。”
“弈灼到底去哪了啊?如果他在,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南宫鸾徵示意晏十鸢坐下,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晏十鸢身上:“现在没那么冷了吧?”
“不太冷了,但还是有一点点冷。”晏十鸢哈气搓着手。
“对不起,十鸢,都是因为我。”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向谁道歉,我没事,我可是习武之人,没那么娇气的。”晏十鸢连忙摆摆手,“你也坐下吧,要说怪谁,我觉得就应该怪你哥,他怎么想这么个馊主意让你来打扫镜虚阁!”晏十鸢想起来还是很生气。
南宫鸾徵在心里偷笑,和晏十鸢并排坐着。
“你和我遇见的姑娘都不一样。”南宫没由来地说了一句。
“你和我遇见的所有人也都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给我不一样的感觉。”晏十鸢对他说。
“其实我那天听见了你说什么,你说我的名字真特别。”南宫鸾徵转头和她对视。
晏十鸢害羞地捂脸,又露出一只眼睛:“那你怎么和弈灼说没听见?”
“因为,这件事我只想我们俩知道。”
刹那间,天地似乎安静了。晏十鸢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喜欢”是什么感觉?难道就是这种感觉吗?
南宫鸾徵继续说:“十鸢,不论以后发生什么,在你心里给我留一个位置,好吗?”他渴望地望着晏十鸢。
晏十鸢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的就是,他和自己说话,本是在看自己的眼睛但就像是能看自己的内心。
“我答应你,但你要和我拉勾。”晏十鸢勾起一抹笑,举起手到他面前。
南宫鸾徵也举起手和她拉勾:“变的人得不到真心。”
眼前的少女突然笑出声来……
过了一会,晏十鸢靠在南宫鸾徵的肩膀上睡着了。南宫鸾徵小心地调整她,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腿上,又用衣服盖在她的身上。
南宫鸾徵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动了真心,他只知道父王交代的事情就要做好。出生在帝王家的他知道得不得到真心对自己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但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她会那么天真,那么单纯地相信一个人,会那么喜欢看自己早已厌倦的大海,会喜欢渔夫蚌里的珍珠,会不责怪自己关在这又黑又冷的镜虚阁。
但在拉勾的那一秒好像是真的不想她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