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剑鸿的许诺
江芸闻言嘴角轻撇,起身拱手道:“掌教斯言灼灼,既然秋晏掌教认为没什么意见,老夫自然没有问题,一切就按你说的办吧。”
秋晏垂首微点,摆手示意江芸离开。
江芸分神片刻,最终袍袖一抖,迈着步子离开大殿。
推门大殿的门,便是踏出了议事阁,赤红剑气凝聚于江芸长老头顶,刹那灰袍通体尽显血红。
“哼,秋晏,你给老朽等着,我迟早会让你清楚,究竟谁才配做这凤淮宗的掌门。”幽幽的声音自那江芸口中响起,令周遭的温度都是迫降了几分。
……
翌夜,是长灯初上。灯火通明的客室里,一名面容清朗,脸色略有些苍白的少年躺于暖和的床榻上,有些消瘦的身体铺盖一层棉被,想来时令应已至初冬。
且说那宁游之前经过半日猝骨后,体内精气当有所消耗,这会儿正躺在床榻上,吐息温惬,睡得好生香甜。
而一旁大抵生来就是忧心命的袁清悦则是轻吐芳气,亭亭玉立,俏立许久都未曾动摇。
“我说袁姑娘,你已经站在那里有一柱香的时间了,这宁游不过是剑骨猝捷的缘故,休息几日,等这过渡期一过,自然就能够醒来,你为何还如此担心他?”剑鸿长老在香炉前支了个马扎,漫不经心的吸食手中的一碗灵肉粥。
“不是,师父,我只觉哪里似乎不太对劲,却又形容不出来。”袁清悦轻咬红唇,道。
“那你肯定是多虑了,连老夫我都没感觉他哪里不正…”剑鸿长老话音一顿,眼珠募然转向眼前娇滴滴的少女。
“你刚刚…喊我叫什么?”
随即便是忍不住开口。
谁知那皮囊娇羞可人的袁清悦,竟是俏皮一笑,轻吐红舌道:“剑鸿长老既是潜心教我功法,我总该有所报答,换言之,您就理应是我袁清悦的师父。”
“呵呵!”剑鸿长老闻言,捊须而乐,载笑说道:“好哇,想来老夫我上位剑浔峰主仅半月而已,就有此等后生欲拜师与我,这话若是传出去,当真会令其他峰主羡慕个不活。”
袁清悦一听这话,脸色顷刻现红,似绯红黎明一般。
“本座确是想要将你纳为徒弟,日后再作培养,方可成大器者,”剑鸿长老而后正色道:“只是姑娘,我凤淮宗招生入道可是有规矩的,说来倒是投缘,再过两周,便是我凤淮宗招生之日,你若与那宁游一起参加宗试,在剑山大典跻身前十,我倒是可以收你们二人为徒。”
“真的?”袁清悦水灵灵的小眼睛闪过一丝惊喜,随后轻轻抿唇,“跻身前十……虽说有些困难,但我亦是想要一试,但还是得到阿徐醒来…”
“不要再阿徐阿徐啦,袁姑娘。”剑鸿长老孩童似的乐道:“这可是你自己的事情,又关那臭小子何事,你总要为自己考虑的,不能凡事总看他人颜色。”
“我……只是阿游自小便细心照料与我,我们一起长大,可能是有些依赖了。”袁清悦淡笑着摸了摸自己的秀发。
“嗯,是这样啊。”剑鸿长老眼中莫名掠过怅然,旋即道:“不知姑娘家里何处?”
“家在桧洲城住,自小家中贫困,父又多病,每每负筐行山砍柴摘药,到夜晚常常害怕野兽出没,因此阿游自己琢磨了一套棒术,我也跟着练了许久。”
“难怪你对剑术掌握的进步是如此之快,原是打小就有所根基,这么说来,那小子身上也的确有一些不凡之处。”剑鸿长老别有深意地望着躺在床榻上的温朗少年。
这代年轻人,果然颇有一番创新者。
“阿悦…”就在剑鸿长老分神的时候,忽闻清澈之音传来,转头望见神色清朗的少年已经醒来,坐在床榻上看着自己。
先前宁游猝炼剑骨,体内绝毒体逼灼的缘故,一口鲜血直接从嘴里喷出来,从而染红半件衣裳,剑鸿长老将他带到此处休息时,就已经为他换了一身舒适整洁的淡青色制式衣装,使得这副皮囊显现俊逸的同时,亦为此刻的宁游增添一抹少年人的清朗。
“宁游,你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来,我还真就以为你要去世了。”袁清悦由于过度激动,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了,口无遮拦起来。
这会儿脱口而出一句,娇羞的少女俏脸一红,微掩红唇道:“阿游,你,你没事吧…”
“放心,没逝!我这会要是真得去世,那这费半天劲才“解锁”的银级剑骨不就喂史了。”宁游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沛着力量,细嫩肌肤似充斥淡淡银光,显得格外白皙。
袁清悦这会总算放心,轻吐一口芳气,想了想,把方才剑鸿长老所言道来,最后她说:“凤淮宗剑修似云一般多,未来说不定会有多少机遇等着我们呢,我愿意继续留在这里。”
“说来也是,”宁游温声道:“既然剑骨已成,我也是打算想继续留在这里修行。不知宗中之人是否愿意收留我?”宁游的目光看向剑鸿长老,后者淡淡一笑:“自然愿意,宗主的意思是,只要你在这里不干扰其他修者的玄力修为,我们自然乐意以客待之,何况是半月后的剑山大典,二人若能够跻身前十名次,那便是以实力立已身,老夫没有拒绝你们的理由。”
“好,剑鸿长老,那就一言为定!”宁游闻听此言,眼神当中似有火焰在燃烧,一股炽热的感觉瞬间弥漫了全身。
“剑山大典么,我等便是了!”果敢而又坚毅的声音,自少年人的口中传出,清晰明朗。
彼时,晓月中天,云开雾散,天际边似有银芒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