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不爽,空气很新鲜吧,菜鸟们。”
“这就是你们选择的路,受不了还是退出吧。没有人会嘲笑你们的,因为你们个个只是个菜鸟。你们不应该来这里受侮辱。”
“你们不都是兵王吗,还是回去受宠吧。”
老高说的也没错,这些人回去都是宠儿,没有坚定的信念和必须留下的理由,根本没必要受这个罪。所以,每天都有人在退出训练,或者训练不达标被淘汰,或者受伤遗憾离场,或者,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菜鸟越来越少,但大家无暇关注别人,每天都有跑不完的步,扛不完的原木,做不完的俯卧撑……
“你们是什么”
“菜鸟”
“你们的名字谁给的?”
“老鸟”
“老鸟为什么叫你们菜鸟”
“因为我们笨,因为我们蠢,因为我们没脑子,因为我们缺根弦”
很好,洗脑成功。
多年以后,这一幕幕还时常出现在明河的脑海中,当年那些话,言犹在耳。
艰苦的训练不仅磨练出钢铁般的战士,也能筛选出一些,不能坚持但又害怕失败的人。
极限越野结束,老高挨个拍下去,终于,拍到了——一背包报纸。
“滚蛋!”
“啊!”那个兵放下了自己的头盔,仰天怒吼,像是发泄不平,也像是在告别:他永远也没有参加特种兵选拔的机会了。
大家默默看着他,没有同情,训练的艰苦程度或许让他们共情,或许能理解他,但没有人瞧得起他,艰苦的训练是为了战场上活的下来,别说什么后果自负,军人,是一个集体,难道有一天你遇到危险了,你的战友能说一句,他训练作弊、偷懒,所以后果自负,责任自担,所以见死不救吗?良心不允许,军法更不允许。
你可以认为特种兵是超级战士,因为他们确实的素质确实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你又不能把他们定义为超级战士,他们同样有血有肉,会流血也会死亡,有亲人朋友。他们不是冷血无情的机器,他们只是将个人感情隐藏起来,以保证责任第一,献身使命。
“起来,就你这样还黄继光连。”
“用不着你管。”
“你看着点,你都弄倒我了。”
“伞兵只知道前进,从不往后看。”
“所以天生让人包围吧。”
……
穿过水潭,伞兵和卫生员这对活宝又开始斗嘴了。
此时阳光明媚,可明河只感觉手脚冰凉——在水里泡久了,行动越来越僵硬,跑着跑着,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险些摔下去,还是旁边耿继辉眼疾手快拉了一把,才逃过一劫——负重越野,背包湿了,得重二十公斤不止。
“坚持住,还有二十公里极限测试。”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好像看到了希望,又好像希望渺茫,好消息是还有二十公里就结束了,坏消息是:还有二十公里。
“能坚持吗?背包重不重,要不你前面跑,我帮你拖着点。”耿继辉没有说让明河退出,因为她清楚明河的性格;也没有说帮她拿,被发现绝对两个人都要被淘汰;可看着明河惨白的小脸,他还是心疼了。
“我,我不放弃,我坚持。”明河此时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有一个念头,坚持。
耿继辉把步枪横在胸前,以减轻重量,他试图拿过明河的枪,也让她这么做。“我不放弃!”明河一把夺回枪,红着眼眶吼到。
“没让你放弃,乖啊,你把枪想我这样放,减少肩部的压力。乖,听话。”耿继辉轻声安抚她。
在极限测试的二十公里,不断有人倒下,再也站不起来了,被抬走,也有人在途中崩溃大哭。终于,重点近在咫尺了。
耿继辉先明河一步跑过终点——既然不能帮她减轻重量,就在她前面一点跑,帮她减少一点风的阻力,这样总不算作弊了吧——耿继辉觉得在人极度疲累的情况下,信念就是最好的助力,他不敢放明河一个人跑,他不敢想象人体机能极度透支的情况下,一旦倒下会发生什么,会不会猝死,不得而知,你看看沿途的救护车和卫生兵就可以想象。在每次明河意识涣散,觉得眼前一片空白的时候,总能听到一声“加油!”,她就又有了一点点力气,坚持往前再跑一点点,就这样一点点,又一点点,坚持到了终点。
耿继辉站在那,看着明河跑过了终点,一时间放松下来,躺倒在地。几个医务兵冲上来,解开他的军装,用帽子急速的扇着,帮他散热,检查他的状况。
而明河,一过终点就被等在旁边的几个女卫生员扶入旁边的军用帐篷,脱外套,检查身体状况,还有,输葡萄糖。而她自己,大概知道结束了,任由卫生员们摆布,一下子还没缓过来,沉默不语。
“卫生员,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我得找个目标跟着。”
“前面不全是目标,你跟他们呀你。”
“你个高,帮我顶风。哈哈哈哈。咳咳咳”
“你离我远点你。”
“小庄,苗连看着你呢”躺在地上的陈排又操起了心。
“加油!”老炮和喜娃跟着喊。
“侦查连,侦查连,侦查连!”
“杀——”摔倒的小庄硬是撑着站起来了,他是一个不受约束的人,他对军队没有信仰,但他有一个优点:重感情,这既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盔甲。
冲过终点的小庄笑了,笑着笑着昏倒了,失去意识前,他看到了兄弟们的脸,一张张关切的脸,此刻,他觉得内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但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彻底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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