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枝还不知他是何意,但也从他平静无虞的面上看出几分不同。
繁枝还没走两步便被他搀扶住,男人唇瓣紧抿绷直成一条线,身体动作僵硬的不像话,对待她像是易碎的瓷娃娃。
她暗自发笑,果真是相处久了她也早已摸清自家郎君的性情。
“郎君可是在紧张?”
他没说话,肯定的意思倒也明显。
繁枝握住他的手反客为主,大喇喇坐在案几上昂首看他示意让宫尚角坐在面前的椅子上。
宫尚角顺着她的意。
“讲真我是不喜小孩的。”
繁枝出口的第一句话就将角公子钉死在椅子上,宫门将子嗣血缘看的极为重要,他自幼便被灌输这种思想,如今听繁枝道这话本是无措的内心也逐渐茫然。
或许比起宫门,他更怕的是繁枝对孩子的看法,这是他们的孩子。
“也不是,我挺喜欢小孩的……算是害怕吧。”
宫尚角舒展出一口气,僵硬的肢体隐隐有放松之势,幽深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竟是莫名的……可爱?
繁枝被自己内心的形容给震到,唔,确实没错。
“二皇弟的成长有我的一部分责任,我连姐姐都做不好,所以很害怕自己不能担起母亲的职责。但我又看到远徵弟弟,想到郎君便也没觉得害怕了。”
宫尚角喉间一紧,轻抿薄唇压住笑意,“为何?”
繁枝恶狠狠地盯着他,还笑!什么恶趣味就非得让我讲出来?
她不说话,漂亮的脸上是刻意表现出的轻佻与傲慢。宫尚角收起笑,握住她的手。
“我很高兴。”
“嗯哼。”繁枝这会儿开始犯困,就着宫尚角的手懒懒地打着哈欠。
“去后面睡,我守着。”
午休时日头甚毒,待她一觉醒来感觉昏暗的紧,有些分不清白昼黑夜。
她蹑手蹑脚往前头去,透过屏风见宫尚角还端坐在案几前书写批画。
侧过身错开屏风直视。
便见角公子正努力研究宫远徵带来的这一长串注意事项,圈圈画画,不停在做批注。
这一瞬,她承认内心的那些不安因子被彻底压制,似乎养个崽也会很不错。
“醒了?来。”
宫尚角自动起身让位与她,嘘寒问暖。
夏日天暗的晚,室内却昏暗只他书案前燃着一盏灯。
“我睡了很久吗?”
“嗯,这上面说不宜嗜睡,要适当走动,明日我陪着你在宫门四处转转吧。”
“宫门夜晚寒气重,虽说这两年好上很多却也不是万全之法,你身子弱……”
宫尚角关心则乱,连身子弱这种话都说的出来,繁枝听的有点不好意思。
“倒也没有那么弱,明天我们去找紫商姐姐吧!听说她又和小黑研制出了新品!”
繁枝睡饱了气也特别足,整个人都很兴奋,想一出是一出,方才还说明天去,现下转身收拾了东西就要过去商宫。
“明日去吧。”
“我就想现在去嘛。”
“好吧。”
宫尚角很没有节操地同意了,夫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