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将倾,一木难支。
安国朝堂的大多官员都已被繁枝和姜远山握在手中,半年前大皇子自尽于禁苑,唯一有能力夺皇位的人没了,这个时候只要杀掉二皇子,再给安帝下最后一次慢性毒药,李同光扶持年幼的三皇子上位便顺理成章。
北磐人野心越来越大,早就想攻进安国,那个蠢货非但不制止竟然还想耗国力去攻打邻国。
愚不可及!
李同光与姜远山面对而坐,繁枝靠着窗幽幽开口:“父亲,该收线了。”
姜远山就知道她要这么说,“苓儿放心,二皇子也已经派人严加‘保护’。”
李同光:“初国公那边已经私下派骑奴去了合县,北磐人不会有可乘之机的。”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她的二皇弟可要活到最后好好看着这一切。
繁枝:“走吧鹫儿去和任如意商量商量接下来她想怎么做。”
听到任如意李同光的行事作风就一点也不像稳重的权臣,倒像是毛头小子要去见心上人。
繁枝不得不提醒他:“鹫儿,不论你心里怎么想,面上她只是与任辛无关的任如意,否则你会把她越推越远。”
别让她难做。
李同光不情愿点头认下。
正要收拾东西与繁枝一同去四夷馆,有小厮跑着前来通报。
“老爷,外面有个自称姓宫的人求见。”
姜远山正琢磨安国哪家有姓宫的,就见繁枝一愣像阵风似的就跑出去了。
“欸,跑慢点!”
李同光惊讶,阿姐怎么……
不待姜远山和他说些什么,又一阵风掠过,年轻真好。
正对尚书府的角公子神情紧张,牵着缰绳的手青筋凸起。
崔樾舟倚着马背,吊儿郎当明摆着看好戏的模样。
遥遥看着廊下跑来一女子,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一袭鹅黄色轻衣,仿佛误入人间的仙子,张扬又明艳。
崔樾舟咋舌,外甥女这么美真是便宜这人。
宫尚角眼睛泛酸,神情专注松开缰绳迎上去,再近些却发现不是繁枝的样貌。
可感觉骗不了人,他的心告诉自己这就是他的妻。
繁枝嫣然一笑没有扑上去,反而停在他面前,捏着嗓音道:“小女镜黎见过角公子,阿姐她外出还未归,我先带您去前厅。”
宫尚角冷峻锋利的脸庞明显呆滞,繁枝低头偷笑,却听他言:“阿苓。”
繁枝错愣抬眸,笑的腼腆。
“公子怎么知道是我的?”
宫尚角眉梢一挑,难得带着几分邪气:“气味。”
崔樾舟:“小苓儿就这么把我忽略了可真是伤人。”
崔樾舟捂着心口故作伤心,痛,太痛了。
繁枝看看宫尚角再瞧瞧他,面上茫然无措的模样不似作假。
崔樾舟叹气:“太伤心了,明明小时候还缠着小舅舅要糖吃的。”
繁枝不可置信,唇齿张合好半天才敢认人:“小舅舅?你不是……”
不是死在边塞了吗?
崔樾舟白她一眼:“你舅舅我就那么点本事?也不看看谁替你打理了这么多年的听雪楼啊!”
繁枝又惊又喜:“难怪欸!”
李同光提着刀怒气冲冲追来,一时又拿不准哪个才是。
繁枝率先发话,对着他皱眉:“要打架?”
李同光抿唇将剑背到身后,“我这是看天气不错,适合练剑。”
宫尚角一时拿不准注意。
一行人站在廊下针锋相对,崔樾舟一把拉过繁枝,“姐夫和弟弟见面总是要打一架分个胜负才好。”
繁枝扶额:“小舅舅!现在可不是打架的时候,都跟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