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船舫深处的繁枝并未休息。
反而换上一身易于行事的便衣,“春醒,药呢?”
春醒满脸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姑娘,梵音寺我去就够了,您在这里好好休息便是。”
繁枝摇摇头,不容拒绝,“这一趟我必须去。”
梵音寺是安国安插在此的朱衣卫分部,也曾是任辛出任务时的落脚点,师傅说要她去拿一些东西。
所以,这一趟她必须亲自前往。
春醒拗不过她,只能老实将药端来,“是药三分毒,这药寒性太重,您强行恢复内力,往后定是要吃苦头的。”
“习惯就好,而且也不是养不回来。”
春醒气的跺脚,师傅您到底在哪啊,我真的管不住公主啊!
入了夜,江面风平浪静,巨大的船舫旁悄悄落下锁链,放置一艘小船。
繁枝戴着面纱,一身便衣,乌发高高束起。
“你们接着南下,我会追上的。”
“姑娘,你们一定要小心啊,若是过了三日您还不回我就带着人杀上梵音寺。”
繁枝扶额,咱们也不用这么暴力,“若是三日我还未归,你们也不许上山,去附近的金沙楼分部来寻我便好。”
“而且,初一的轻功你是知道的,打不过我们会跑的。”
初一在一旁点头,看不得春醒落泪,示意繁枝之后快速划动船桨往梵音寺去。
繁枝的目的只是想拿回母亲的遗物,并不想恋战,于是带着初一从后山走。
后山杂草密布,树林阴翳,乌鸦时不时发出怪叫,配上瑟瑟作响的风声,瘆人的紧。
初一紧绷神经,手握剑柄,时刻顾念着繁枝的安危。
越是向里走血腥味越是浓重,繁枝也不由握紧剑柄。大片的腥红映入眼帘,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将黄土也染上几分红色。
两人屏息凝神,繁枝并未发现任何第三人的气息。
凝固的红色血液和僵硬的尸体让繁枝短暂歇下一口气,至少是昨夜发生的事。
梵音寺便是发生了天大的事繁枝也是要进去闯一闯的。
繁枝无声打了个手势,示意初一接着前进。
寺内太过安静,像是普通寺庙而非朱衣卫分部,繁枝看向初一,却在对方眼中看到相同的疑惑。
夜黑风高,两人悄悄摸进一间禅房,初一守在门后,繁枝在墙壁的壁画上寻找密室的按钮,摸到一处凹陷,繁枝毫不犹豫将藏于衣襟的密钥按进去。
密室里留下的东西其实很少,繁枝发现桌案底下粘着一封信件,以及侧方暗盒里的一块令牌。
除此以外还有一件落了些许灰尘的斗篷。
抖开灰尘黑色斗篷便能看出暗红色的干涸血液,这是任辛的东西。
这个猜想让她紧绷多月的神经在此刻终于松懈,一颗清透的泪珠打落在桌案上。
信中书写不多,任辛道出听雪楼的来历,也道让她好好生活,江湖之大,总有再见的一天。
她想,任辛还记挂着自己。
离开密室,拔掉密钥,繁枝正要与初一离开,外面却忽然传来打斗的声音,两人齐齐停下。
繁枝无意打斗,双手持剑立在门后静待外界闹剧结束。
梵音寺大殿外。
宫尚角出刀狠厉,下手不留分寸,一剑一人,英姿飒爽。
不消片刻,金复便带人回禀,“公子,梵音寺内无锋已清扫完毕,不过我们的人看见刚入夜时闯入两个不速之客,认过一遍现下并未在无锋中发现二人。”
宫尚角慢悠悠擦拭着刀刃,“不必打草惊蛇,我有的是耐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