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冬日的傍晚也让人觉得宁静祥和。
繁枝一个人在屋内躺在贵妃榻上看了一下午的话本子。
婢女前来敲门的时候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也没多问,理理衣衫便跟着走。大堂里不速之客瞧着有很多。
“这是做什么?”
宫子羽和云为衫并排站在中央,宋四姑娘一脸不忿,尽量克制。
“姜姑娘不必惊慌,只是走些流程。”
宫子羽很放松,负手而立,笑眯眯的,向侍卫长招招手耳语一番,六七个带刀侍卫从阶梯而上,挨个进房搜查。
其他人不知发生什么事,只得耐心等待,宫子羽好整以暇,而云为衫掀起眼皮,悄悄将目光放在那一排房间。
宋四姑娘紧挨着繁枝,与她低语道:“我怎么觉着心里特别不安。”
“你做亏心事了?”
繁枝笑语盈盈,打量着她。
“怎么可能……”宋四姑娘略显迟疑,摸摸衣袖,暗道糟糕,她的药还在房里。
片刻之后。
一侍卫端着托盘而来,侍卫长在一旁解释,“禀告执刃,这些茶叶是在上官浅姑娘房间里搜出来的。那些粉末是从宋小姐的房间里搜到的,装在这个药瓶里。”
“这是……”宋四姑娘下意识想要出声解释,又觉得不好开口。
宫子羽给金繁递去一个眼神,收起笑正色以对。
金繁拿出银针,很快银针的一端变成了黑色,“粉末有毒。”
宋四姑娘脸色刷白,“不可能!”
繁枝的胳膊被她扯得有点痛,但繁枝什么都没说,任由宋四姑娘拉着自己。
“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喘鸣之疾的药,不是毒啊。”
“入宫门之人都会彻底搜查全身,任何药物都不允许携带,你是把这个小瓶子藏在哪里带进来的。”
宋四姑娘忸怩半天也说不出口。
繁枝噗嗤一声笑出来,将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抱歉,有些失礼了。”
宫子羽觑了金繁一眼,对繁枝微微点头,“无碍。”
紧接着又道,“姑娘说是药,不知可否当面服用。”
宋四姑娘为了自证清白,自然当即应下,“可以,当然可以。”
繁枝离宋四很近,清楚地听她低语,“这颜色不对。”宋四抬头,求助似地望向宫子羽。
可宫子羽冷面沉声开口,“怎么,不能喝吗?”
宋四姑娘舔舔唇,敛下眼睑,准备一鼓作气喝掉。
杯子将将送至唇边,便被繁枝往后猛拽一下,满杯盏的红色药物撒了繁枝一身。
“颜色不对就别喝了,小心中别人的圈套。”
繁枝毫不收敛音调,一双凤眼凌厉,扫过在场的众人。
“宋姑娘的为人我敢作保,相信执刃也不会有失偏颇的,对吧。”
虽是询问,却不是询问的语气,她很清楚的看见云为衫垂下眼。
宫子羽唇齿张合,不知该说什么,他对姜繁枝着实说不出心狠的话来。
想到云为衫说的,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这药是从宋姑娘住处搜出,她的嫌疑最大,理当自证清白。”
繁枝抬眼,直勾勾盯上他,半分不让,“执刃又不是女儿家又怎会知后宅阴私。”
虽与宋四相处时间很短,但繁枝清楚,她心思赤诚,没什么坏心眼。姑娘家若是因此平白被冤枉,名节一毁,往后可怎么办。
金繁暗自叹气,心头也涌上几分不悦,“姜姑娘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宫门的事我自然无权插手,不过是想要提醒提醒执刃后宅之事断没有面上看着的简单。”
宫子羽颔首,更加认真几分。
“素问徵公子是制毒天才,对这些应该也很有研究。”
此话一出,新娘们都有些躁动,云为衫心中的不安也随之扩大。
宫子羽拧眉,他不喜欢宫远徵。
“宫二先生最是公正,执刃不如也将其请来做个见证。”
繁枝沉得住气,听闻昨夜云为衫在上官浅房内,脸上起着红疹。今日便见她站在宫子羽旁边,还搜出一瓶毒。
或许确有人想加害她获取利益。
但这中间没有点什么繁枝是断然不信的。
她不信宫子羽的能力,换句话说,最是怜香惜玉的羽公子现在内心真的公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