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之上,宫子羽默不作声,远眺着看待选新娘们下船,上台阶,被侍卫包围。
面具之下显出不忍来。
忽而,居前位的待选新娘掀开盖头,眼神懵懂却秋波流转。
明媚又耀眼,她似迷茫地观察者周围的环境,最后目光如炬,定定放在他身上。
宫子羽忽地心口一滞,进而快速开始跳动,喉结滑动,这是哥哥的待选新娘吗?
周遭的事物好似与她割裂成两个世界,如九天神女落入人间,恍然失措,不知所归。
他还是头一次见这般绝色的女子。
弓箭的顿端打中待选新娘们的穴位,一众人齐齐倒地,被侍卫粗暴带离。
宫子羽面色严峻,“金繁,咱们得做点什么,她…她们毕竟是无辜的。”
阴暗的水牢中,啜泣声,低骂声以及流水声交杂不停刺激着繁枝醒来。
胸口的钝痛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
繁枝不甚舒服的捂着胸口,好看的眉眼露出不悦的神情。宫门在搞什么,是选新娘还是审罪犯?
同被关押在一起的是一面色严肃,与长相不太相符的新娘,脸颊上还有些未褪的婴儿肥。
繁枝百无聊赖,主动靠近,“我叫姜繁枝,汶州姜家的,你是哪家的姑娘?”
那新娘看她一眼,璇玑又低下头,“云为衫。”
“云朵的云,衣衫的衫吗?”
云为衫有些惊讶,颔首轻轻点头,“云朵的云,衣衫的衫。”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低声呢喃说给自己听。
繁枝也不太在意,铺垫这么多其实只为一句话,“云为衫,你介意我挨着你坐吗?”
她着实有些冷。
自小的畏寒,哪怕习武多年也没能改掉,各种名医看了遍,都只得出一个结论,“体魄康健。”
幼时一江湖游士说她脉象虚弱,胡乱开药,让繁枝难受好些日子。最后的最后,是任辛出手将那招摇撞骗的江湖游士好一顿教训。
自己也不免被教育两句,任辛当时瞧着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面,“你怎么什么人都信?若是咱们日后分离,你又该如何?”
云为衫的主动靠近,将繁枝思绪拉回。
繁枝垂下脸,“你和她有点像。”
“什么?”云为衫歪头看她,表示不解。
繁枝一时间不知要如何与人提起任辛,默然好半晌。
在云为衫以为她不会回答时,终于开了口,“我姐姐,你们给我的感觉很像。”
云为衫不知道怎么安慰,因为,她和云雀也有些相像。
两人就这么倚靠着,谁都没有说话。
突兀的争执声由外传入,繁枝从零星的字眼中,听到了“羽公子”几个字。
显然不止是她,众待选新娘皆竖起耳朵,在最大限度内靠近声源。
水牢阴寒,不停有哗哗的流水声,让人焦虑不安。
黑色靴子被溅起的水花打湿,华贵的黑色大氅拖在水中行走。
男人容貌俊美,气度不凡,身后的侍卫被繁枝一眼认出,找到彩绘面具的主人了。
宫子羽的到来让水牢变得寂静,他步子迈的很大,最终停留在繁枝和云为衫的铁牢前。
“你们当中混入了无锋,执刃下令要将你们全部处死。”
这句话涵盖的东西太多,众人不信,纷纷开始议论,质疑。
繁枝轻轻呼出口气,放下心来,她并不相信宫门会处死全部的新娘。单凭姜家的财力与名望,宫门便不会随意处置。
更不用说其中有好几个大家族来的姑娘。
譬如那位一来就叫嚷许久,自报家门的宋小姐。
繁枝伸手去揉有些发麻的小腿肚,听她们争吵,一旁的云为衫也不多言,静静听宋四小姐介绍无锋。
“我们真的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