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里当然还是吃到了张斯臣请客的肯徳基儿童套餐。
张斯臣的服务很是周到,他还特意把外卖送至里里的书房。
他本打算送完就走,不打扰她们学习,哪想到讲义气的小姑娘这时还不忘为李洱谋福利,称能找到他都是李洱的功劳。
“我说你怎么开窍了?”张斯臣斜靠着书桌旁的墙壁,居高临下地审视完里里又瞥了眼李洱,“原来是有军师啊。这公平吗?两个人找我一个。"
“你多大,我们多大?让让小孩怎么了?”里里回呛。
“你是小孩不错。她都做你老师了,还小孩?”
“我李洱老师心态年轻,说她是小孩又怎么了?”
闻言,李洱耳尖一热,悄悄地捂住了脸。
张斯臣无言半分钟,认输似的接受了里里的诡辩:“行吧,两位小朋友。”
他直起身子,视线落在李洱身上。
“那位捂脸的小明友。”他特意把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一副“被恶心到了不要怪我,是你们非要这样”的无辜做派,“你要吃点什么?或者饮品也可以。
李洱不好意思地放下捂住脸的手,耳尖的滚烫慢慢烧至了面颊。
里里让她别不好意思,能敲诈就多敲诈。
李洱沉吟片刻道:“那我就点杯喝的吧。”
“好的。”里里立马吩咐仆从似的看向张斯臣,“那喝星巴克吧,最好来点小点心。”
“你的意思呢?”张斯臣看向李洱。
照明灯向书房洒落的光,仿佛全都掉落进他的眼清里。
她呼吸一滞,默默错开了视线:“我都可以的。”
“好。”
只不过,张斯臣第二次来给她们送外卖就没那么顺利了。
里里的父亲,也就是张斯臣的大哥,在楼梯口将她们的外卖拦截。
在长辈眼里,外卖不管包装得有多健康都是现代“鸦片”。
张斯臣和里里自然都没能逃过责骂。
李洱过意不去,她像一艘小船,在里里父亲疾风骤雨般的批评声中执意前行。
她将责任全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是我点的外卖,因为里里今天读书很用功,做的题目都有进步,所以我才想奖励她的。对不起,伯父,是我没把事情想周到。”
她声音细,吵架都没气势,往往会被人误以为是在撒娇。偏偏她还生着一张温婉乖巧的脸,即便真的做了坏事,也会有人替她找补:肯定是有苦衷、有原因的。
张斯臣听她不慌不乱地说着一一还挺有逻辑的,思维很清晰,说起谎话眼都不眨。
他没忍住笑了,她就可劲装吧,鬼点子一堆。
他这不笑还好,一笑就惹得里里的父亲注意过来。
里里的父亲没办法指责李洱,她教里里读书很辛苦,还要自费点外卖,多好的孩子啊。
可他还有火气无处发泄,只好转移到张斯臣身上:“你又笑了?你一直不找工作,我还没说你呢,你给我过来!”
真是长兄如父。
里里在暗地里给李洱竖起大拇指,她趁着战火转移,连忙拉着李洱回书房。
她们跑得好快,心也跳得好快。
这条长廊好似长到没有尽头,李洱边跑边忍不住回头。
像是有心灵感应般,位于原地的张斯臣侧头对上了她的视线,又一阵莫名的熟悉感掠过心头,他其实很早就想说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可这实在是一句太过老套的搭讪,过时到他不屑于开这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