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江卿!
姗姗来迟的孟瑶推门便瞧见这一幕,记忆里言笑晏晏的翩翩少年郎如今正衣衫不整的倒在那里,殷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白衣,就好像罂粟一般迷人而危险。
孟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离的近了便瞧见他苍白的脸颊,以及满身的青紫痕迹。
他小心翼翼的探出手指放在他鼻下,察觉到那几不可察的微弱呼吸,孟瑶方才长舒一口气。
孟瑶还好……还好你没事。
孟瑶来人!
含烟孟……孟客卿……
孟瑶快去传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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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名郎中匍匐在地,以头抢地,大气也不敢出,唯恐触了坐在榻边那尊‘瘟神’的眉头。
又有一名郎中走上前去,屈指搭上了昏迷之人的皓腕,不过片刻那本是胸有成竹的郎中便皱紧了眉头,神色颇为凝重。
温若寒如何?
“宗主,这……”那郎中眉头紧皱,薄唇几度开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江公子他心中郁结,又有旧疾在身…,恐怕……”
似是察觉到落在身上的那冰冷如刃的目光,那郎中知趣的闭上了嘴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且急忙行了跪拜的大礼,“但是,也不是不能医治,只是……”
温若寒终是舍得将视线从江沉渊身上移开,分了一点目光看向那年过半百的郎中。
温若寒但说无妨。
“我这药方短一味药引,还请宗主割爱。”
温若寒是何物?
“应龙角。”
温若寒来人,带他去库房取。
那郎中颤颤巍巍的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微施一礼道,“宗主,小人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温若寒说。
“还请宗主能在房事上……稍做节制,这样有利于公子恢复。”
言罢,那年过半百的郎中拱手一礼,退步躬身退步离开,那跪了一地的郎中也纷纷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
温若寒转眸看向脸色苍白如纸的江沉渊,面上神色无喜无悲,低垂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隐影,让人看不出他想的什么。
温若寒含翠。
含翠奴婢在,宗主有何吩咐。
温若寒你和含烟务必照看好他,若他有半点差池……
温若寒眸光一冷,后边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含翠自己明白他到意思,连忙诚惶诚恐的拉着妹妹一齐跪下。
含翠奴婢……奴婢一定照看好公子。
温若寒满意的点了点头,深深的望了一眼榻上的江沉渊后扬长而去。
含翠贴心的关上了房门,防止穿堂风吹过让榻上的人受凉。而含烟则跪坐在榻边,看着不醒人事的美人只觉鼻尖一酸,眸底很快便起了一层氤氲。
含翠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低低的唤了一声。
含翠含烟?
含烟姐姐……
含烟胡乱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含烟你说……江公子为何……为何要经历这些。
含翠可能这就是命吧。
含烟不……我不信命。
含烟倔强的仰起头来,目光坚定的看向那丰神俊朗的公子。
含烟姐姐,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
含翠薄唇微抿,不忍看她悲恸的目光,遂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江卿是温若寒用于快速提升修为,以更好的控制阴铁的炉鼎,若江卿被放走,定有不少人会被牵连。
再者,那将他囚于这方寸之地的玄铁锁链可不是她们这些没有钥匙,修为不高的婢女可以解开的。
含翠不忍看妹妹那悲恸而殷切的目光,毕竟……江卿虽命运多舛,让人心疼。可她也不愿拿自己以及族人的性命开玩笑,去放被温若寒当做眼珠子一样护着的江卿离开。
含翠阿烟,不是我不愿帮他。
含翠薄唇几度开合,终于寻到了合适的措辞。
含翠是我救不了他。
含烟姐姐……
含翠这锁链可是宗主为防止江公子挣脱特意用玄铁打造的锁链,坚不可摧。
含翠以你我之力自是奈何它不得,而这锁链的钥匙只有宗主一人持有。
含烟低垂了眼眸,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而含翠只当自家妹妹心疼那命运多舛的江家公子,摸了摸少女的乌发出言安慰。
含翠阿烟,你先在这儿照看一下公子,我去看看公子的药煎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