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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徒·“出笼”

终结神明

「让他们死!」

——

千魂山脉,当年堕天之灾时死了两亿多人,尸横遍野,后来全都埋进山里,整座山脉大了一圈。

从此这里成了灰色地带,难民,奸商,盗贼,流氓,罪犯,军阀。

不论身份,不论阶级,在这里只要你够狠够强势力够大,就能在混乱之上立足。

而洛弥不是那种够狠的人。

他今年刚满16,父亲早死了,母亲体弱多病。从他十二岁起就被迫靠偷盗来维持生活。

——

世界历2089年4月22日。

洛弥今天盯上了一家面包店,店老板的实力很强,店门口还有俩保安。

但经过他的观察,老板实力虽强,但肠胃不好,一个小时要跑好几趟厕所。而保安工资很低,所以几乎不认真看守。

以他的偷盗技术只要略施小计,骗过两个摸鱼的保安还是轻轻松松的。

——

几小时后。

洛弥提着一袋面包来到一间木屋前,放在地上,敲门。

“妈,我回来了。”

一个女人打开门把他拉进屋,先上上下下打量他,确认没有受伤后才放开。

洛弥把面包提进屋:“抱歉妈,今天只弄到了这么点。”

“没事,没事,多少都无所谓,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格薇尔蒂把门关上,房间内陷入昏暗,抚摸着洛弥蓬乱的长发,洛弥看不见她脸上的痛苦与挣扎。

“都是妈没用,只能当一个弱小的女人,如果妈能保护你,四年来小弥你就不会这么苦……”

“没事的,”洛弥拍了拍她的手,认真地说,“我啊每天虽然都得小心翼翼,但也很开心,但是你不能沾染我们这种罪恶的勾当,妈你是好人,好人就要作为好人活着,坏人我来当就好了。”

格薇尔蒂什么也没说,她所能做的只是给洛弥一个拥抱。

“妈,吃面包。”洛弥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面包递给格薇尔蒂,在这名为“家”的昏暗房间里这对母子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砰!

门板应声爆碎。

洛弥瞳孔一缩把母亲护在身后,死死盯住门口出现的三个身影。

“哈哈哈哈哈,”是那个面包店老板的大笑,“拿着我的面包养你妈和你这俩贱人,小子……你想死么?”

洛弥瞪大眼睛。

怎么会是他?我不仅没被发现,以防万一还特意绕了路……

这个肠胃不好的肥硕的家伙一脸凶相,看见洛弥诧异的神色,他露出得意的笑容:“傻逼东西……你当老子的感知是摆设?”

原来……如此……

“给我打!”老板狞笑,身后冲出那两个保安。

“别打我妈……她什么都不知道。”洛弥神色平静,这样的事早已是家常便饭,他只说了这一句活。

——

洛弥的头被踩在地上,身上承受着拳头与棍棒的殴打。

他一动不动,反而露出小心翼翼的神色,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小时候他痴迷于虐杀动物,他沉醉于刀锋割开血肉,享受动物死时的绝望与哀嚎。

洛弥不清楚曾经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但他每次回想都感到心悸。

还好某一天母亲看见他凌迟一条小狗。

母亲很生气,气得发抖,她训斥了洛弥。

洛弥不想让母亲生气,他也知道这样的自己很危险很暴虐,他不想让自己伤害到其他人。

所以他把那个自己锁进了内心深处。

每一次挨打他都不敢还手不敢分心,那个恐怖的东西……绝不能重见天日。

拳打脚踢仍在继续,疼痛不断刺激着洛弥的神经,激发他的愤怒与冲动。

不可以……不可以……

洛弥感到愤怒与无力,他下意识地用手扣住自己的胸膛,想要平复急促如擂鼓的心跳。

冷静……冷静洛弥,不可以。

果然,他的心情逐渐平复,妈妈教他的办法果然有用。

妈妈应该能逃掉吧,她对这帮人没有威胁,只要跑就行了。

等他们打完我,我也能逃出来。

等等……等等……

洛弥听到了格薇尔蒂的惨叫。

他猛地抬头,看见老板扇着妈妈的耳光,把她狠狠推倒,撕扯衣物,然后脱下裤子……

狗日的老板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洛弥你他妈的又在干什么?!!!

锈红填充视线,他的愤怒,他的冲动,他的恨……再也不可阻挡!

恍惚间洛弥站在了一个牢笼前,笼里关押着一个血红的影子,它看见洛弥,漆黑模糊的面孔上突兀张开血红的双眼和大嘴。

它的嘴角抽动着扯出狰狞的弧度。

“嘻嘻嘻嘻嘻嘻嘻……”

它肆意地狂笑着,笑声难听而尖细,剜着耳膜。

洛弥静静地站在铁笼外,没有任何动作,不知何处来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

“嘻嘻……”影子似乎笑够了,它止住噪音一般的笑声转而开始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大声嘶吼。

“让他们死!让他们死!!”

洛弥终于抬起了头,那双栗色的眸子里留下两行灼热的血。

他颤抖的伸出手,握住血迹斑斑的铁栏杆,荆棘般的铁丝割破、刺穿他的手掌。

“好啊。”

洛弥把脸贴近牢笼,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影子。

影子也不再嘶吼,它只是扬着嘴角,露出夸张狰狞的笑容,那双猩红的眼与洛弥对视。

“好啊!”

洛弥咆哮,猛地用另一只手也扒住铁栏杆,全然不顾淋漓的鲜血,用力把铁笼撕烂!

洛弥站在纷飞的金属中,那个血红的影子向他扑了过来,带起腥臭的狂风。

洛弥没有躲闪,他张开双臂。

“那就说好了……”

“让他们死!”

影子撞入他的怀中,融入他的身体。

洛弥重新睁开了眼,眼中爆出血腥的红芒。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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