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学堂里,如仙一般的裴恒正在专注的写字,对外界的一切似乎完全不专注。
小厮甲:"三公主和我们公子是从小定下的姻缘,怎么这般不顾及公子的脸面,让玄虎的少城主抢了先?她那边成婚了,我们公子怎么办!"
小厮乙:"嘘,小点声!别让公子听见了,他最不喜欢我们提及他和三公主的婚事。不妨事,听说韩少君患有心疾,活不过二十岁,我们公子可等得起,看谁耗过谁!"
一个侍从过来:"裴司学,三公主派小人传话,婚礼一切从简,祭天……免了,所以这祭天祷文也……"
笔尖的墨点滴落在"*"字下方,晕开一片。
裴恒:"我知道了,三公主胸无点墨,罔顾礼法,不爱祭天就随她去吧,我也省些夸赞她的笔墨词句。"】
"裴恒挺好看的,这个未婚夫还可以,跟袁慎有点像呢。"宣后道,尤其是气质,看来也是夫子,但是花垣城男子不是不能读书吗?
"也许是因为这是陈芊芊的未婚夫。"越妃道,所以有很多特例。
"那裴恒为什么不喜欢陈芊芊呢?"程老太太不太理解,她的孙女那么好看,这个裴恒太没眼光了。
其他人觉得,裴恒也许不是不喜欢,只是为何会这样,大概后面才能看的明白。
程少商苦笑,还不是因为自尊心太强,不想因为她的缘故当上司学,她不介意,但是裴恒介意,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矛盾。
【陈芊芊已经一切穿戴好,头冠实在是太重了,她一边走,一边不得不用手扶着。
陈芊芊:"现在什么行程?"
梓锐:"面见城主,以告父母!"
陈芊芊咬咬牙,说道:"直接洞房。"
梓锐此时此刻已经习惯了,只好照着陈芊芊的吩咐去做事。】
"洞房两个字我已经麻木了。"太子道,再听到也不会觉得脸红心跳了。
"我也是。"太子妃道,作为女娘应该害羞的,但是陈芊芊说的太多了。
【城主府内,桑奇正在跟下人们为陈城主梳妆打扮,陈城主闭目养神,显得非常的沉稳。
一个侍女急匆匆的过来禀报:"城主,三公主她传话来,说您日理万机,成亲这种小事就不叨扰您了。"
陈城主斥责道:"胡闹!"
女官急忙跪下:"下官也觉得不妥,已经派人去请了。"】
"这就是花垣城的女皇吧?还挺有气势的。"王延姬道,看起来就是很精明的样子,应该不会被韩烁蒙骗的。
"她是你母亲?"凌不疑问道,其实也是想跟她多说说话。
"是啊,她是我母亲,也是最好的母亲。"程少商道,人跟人都是要比较,才知道有多好,想起母亲,她都要哭了,她也是被母亲爱过的,只不过跟这一世的阿母没有母女缘分吧。
萧元漪心里不是滋味,难道是因为花垣城主的地位高,这孩子觉得花垣城主是最好的母亲?这孩子果然是看人下菜碟,她在她心里就不是母亲了吗?嫋嫋一点都不喜欢她吗?
【陈城主无奈道:"这孩子自幼骄纵,如今竟是越发任性!"
桑奇继续梳头,"城主,三公主只不过嫌礼数繁冗罢了,您又何必跟她置气?"
陈城主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子,摆摆手,说道:"罢了,免了就免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女官松了口气:"下官告退。"
桑奇等人走了,继续笑着劝说着:"听说韩少君身子不大好,咱三公主又不是个精细的人……您说万一有个意外,韩少君没能扛过去……"
陈城主叹了口气:"万般皆是命……就当芊芊替我排忧解难了。"
桑奇笑道:"三公主虽然性情直率,但向来都是个有福气的,必然会为城主排忧解难。"
听到桑奇的这一番话,城主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额.…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花垣城主不会以为韩烁不行吧?"纪遵听懂了花垣城主的话,面色有些复杂,韩烁的心疾让人误会太多了。
【月璃府的新婚喜房之中,原本应该是热闹至极的场面冷清不少。
韩烁正坐在床前,面无表情地听喜婆训导,白芨的脸色不是很好,要不是少君不许他轻举妄动,他早就把这些人打出去了。
喜婆一板一眼的训诫道:"……不顺父母者出、膝下无女者出、不安于室者出、凶悍妒忌者出……"
"身患恶疾者出、搬弄是非者出、不合规矩者出,这七条是花垣男子七出之罪,韩某已经背过了。"韩烁不等喜婆说完,接过了他的话。】
"七出?太荒唐了。"符登道,这些条件也太限制男人了。
"那肯定玄虎城有,限制女人的。"莲房道,所以花垣城也必须有,这就叫做平等。
程少商点点头,莲房说得对。
【"看来韩少君在到花垣城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功夫了……"说完这句话,喜婆又拿出一方面巾递给韩烁。
"这是什么?"白芨不解的问道。
"这是花垣城习俗,新婚时谁将男子的面巾摘下,男子就要追随于谁,易主,视为不贞。这一条,韩某也可以照做。"韩烁也不用喜婆,自己主动戴上了面巾。
"荒唐!你们花垣城怎么如此约束男子?"白芨大怒道。
"女人在你们玄虎城什么地位,男人在我们花垣城就是什么地位。"喜婆轻蔑的说道,丝毫不在意白芨的怒火。】
"说得好。"王岭道,这会儿她的三观已经跟着花垣城一起走了。
是啊,男人们可以对女人有各种规则,凭什么在女人的世界不可以对男人那样?
"就是男人能限制女人,女人也能限制男人。"裕昌郡主道,凭什么男人的地位比女人高,大家的付出都是一样的。
男人们擦了擦汗,他们是时候要改变了,不然会引起众怒的。
程少商很满意,女性要有意识觉醒,才能维护自己的利益。
【"你!"白芨都想打她了,这个婆子太讨厌了。
"白芨。"韩烁阻止了他,他可以理解白芨的心情,但……不可鲁莽。
白芨恨恨的撇开视线,不想再看下去了。】
"韩烁的确是个人物,能屈能伸,怪不得在剧本里那么厉害。"程颂道。
"可不是,换作正常的男人,听到七出那样的要求,不发脾气才怪,而韩烁竟然可以忍下这样的"屈辱"。"程少宫道。
很多人都挺喜欢韩烁的,有脑子,也懂谋算,他要是治好了心疾,一定是战无不胜的。
【喜婆又将韩烁的衣袖撸起,露出前臂,侍女端着一罐红色膏体上前,毛笔沾了红色膏体,正要往韩烁身上涂抹。
"这是什么?"韩烁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绝对不是他可以接受的。
喜婆一本正经的说道:"守宫砂。"】
"噗嗤!"
众人不客气的笑了,尤其是女娘们。
她们没有守宫砂,她们的时代相对自由,但也不是没有听过。
心里憋屈呢,凭什么女人要守,男人可以不用。
倒是有些期待嬷嬷能把守宫砂给韩烁点上,不过韩烁那样子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七出可以忍,守宫砂就不行了。
【韩烁震怒地一把扯下了面巾,"放肆!我与三公主成婚,是想借这门亲事缓和玄虎花垣两城的关系,什么夫德、面巾,韩某都一再忍让,尔等却步步紧逼,简直,咳咳……"
"欺人太甚!"陈芊芊骂骂咧咧的闯进来,后面跟着梓锐。
喜婆也是怕陈芊芊的,赶紧把面巾重新给韩烁戴上。
陈芊芊进来以后扫了一眼被白芨扶着的韩烁,"这会儿点什么守宫砂,你现在点了,一会儿洞了房还剩下呀?哦,你们家守宫砂是日抛的啊!"】
楼太傅无语,日抛的,亏陈芊芊想的出来。其他人笑了出来,这个词好玩儿。
这会儿,两人第一次见面,一个想下毒,一个想喝毒,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呢。
大家在心里默默的给陈芊芊祈祷,
希望陈芊
芊千万不要死,不要那么早结束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