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厅内,柔和的灯光倾洒而下,为这些画作笼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光晕。
林纾意莲步轻移,漫不经心地穿梭于画作之间,她其实并不喜欢看画展,只是觉得方凯毅的讲解很有意思,这才会应下他每一次邀约。
方凯毅身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紧紧跟在林纾意身旁,眼睛却不时地瞟向她的侧脸。
每走到一幅画前,他就会把这个画家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告诉林纾意,看着她笑盈盈的样子,心里便升起一股满足感。
沈翊则穿着一件简约的白色衬衫,搭配着一条深色的牛仔裤,身姿挺拔而修长。
他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跟在林纾意的另一侧。
与方凯毅不同,他的讲解更加随性自然,他的目光始终在画作与林纾意之间游移,言语间也多了几分平时少见的急切,试图用自己对艺术的理解吸引林纾意的注意。
林纾意听着两人截然不同却又同样精彩的讲解,原本有些无聊的神情渐渐变得生动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新奇的光芒,只觉得有趣极了。
她一会儿看看方凯毅,一会儿又瞅瞅沈翊,时不时恍然地点点头。
方凯毅和沈翊见林纾意这般反应,心中皆是一喜,顿时就像两个争强好胜的孩子找到了新的动力源泉,更加起劲地讲解起来。
突然,她的目光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了,脚步猛地一顿,随后伸出手指,指着一幅画的署名处,转头看向沈翊,大声说道:“诶,这不是沈老师的画吗?”
方凯毅听到林纾意的话,也迅速将目光投向那幅画,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看似平静,然而眼底却极快地闪过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
那一抹笑意稍纵即逝,却被敏锐的沈翊捕捉到了。
紧接着,方凯毅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惋惜地吐出两个字:“可惜了。”
沈翊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浓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挑衅,他紧紧盯着方凯毅,不紧不慢地说道:“什么?不妨说说看。”
方凯毅清了清嗓子,颇为认真地开口道:“你的画,如今越来越依靠技法,不可否认,从技巧层面来说,已经达到了相当成熟的地步,画面中也能看出你理性思辨的痕迹。但是,”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却再也没有曾经那种敏锐的认知和澎湃的激情了。艺术家,本应该是靠着自己的感知,全身心地去接触生活,然后毫无保留地将内心的感受表达出来。
而你,却用理性和那些所谓的边界,将自己与生俱来的感知力紧紧地束缚住了。”
沈翊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仿佛在思考着方凯毅的话。
方凯毅似乎还没尽兴,他微微仰起头,莫名其妙地说道:“说实在的,如果你不做警察的话,或许凭借你对犯罪心理的独特理解和那超乎常人的思维能力,还真有可能成为一个犯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