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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献祭

君骨销,雪满头

雪筱飞速赶到教室,气喘吁吁的找到座位坐下,就开启了无聊的课程。

不过一天也过的很快,下午,雪筱走在街道上,天空黑压压的,周围也只显灰蒙。走了一会,便下起了小雨,雪筱想着都要到宿舍了,就跑回去吧。街道上的人也纷纷跑了起来,雨也渐渐变大。

跑着跑着忽然就和不知从哪蹿出来的人撞了个人仰马翻,心里也不知怎的生起一股寒意和不安,那人一身黑衣,还戴着黑帽子、黑口罩,总之从头到脚都是黑。

隔着口罩能隐隐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清秀的眉目,雪筱神情恍惚了一下,衣服也被雨水浸透,原本还好,有手挡着一点,现在整个人都倒在地上,裤子也被地上的积水浸湿了。

那个黑衣人也不好过,整个人也摔在地上,看着好像受过伤。雪筱压了压心中的怒火,道了声抱歉,连忙跑开,以防被讹,虽然他有点小帅,毕竟看着有个一米八大帅哥的范。不过雪筱还是有出息的,不至于轻易迷上。

想着就跑到宿舍了,雪筱回宿舍里换了衣服,洗了个热水澡,就躺在床上回想刚刚撞到的那个人。也没看清脸,看着还有点虚,也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电话铃声打断了雪筱的思绪,雪筱伸手拿来手机,看到号码就不想接,随手挂了。过了一会又打了过来,看看之前的未接来电,有着几十多个,可能因为上课和学习,雪筱一个也没接,当然,她也不想接。

无奈,雪筱点了接听。只听对方传来一阵哭声和嘈杂声:

“你个死丫头,现在才接电话,死了,现在又活了!!”

……

“快打点钱回来给你爸办丧”

听到这,雪筱顿了一下,她心里没有恨的人已死的快感,而是失望和愤怒。凭什么他就这么简单的就死了,凭什么,他倒是好了,自己解脱了,怎么不早点死,现在死了,那他之前给自己的痛苦,自己白遭罪了,都没复仇,没让他生不如死。

他就这么轻易的死了,雪筱眼角流出一行泪水,心里一直憋着的不甘和屈辱此刻都莽撞的冲出了心房。她咬着唇,冷声问道:“我妈呢?她在哪!”

手机传来对方不耐烦的声音:

“想见你妈就打钱!!”

“要么打钱,要么自己回来处理!真麻烦!”

雪筱慌了,她也真是服了,如今都是现代社会,可她长大的地方却还是如此的封建。因为担心妈妈,雪筱连夜赶回了家,在狂风暴雨下,雷声异常震耳欲聋。

到了村口,道路泥泞不堪,村里的路灯也不是很亮,况且还是这种天气。一下就感觉来到了恐怖片里的黑村子,风冷的可怕,雨大的可怕。凭借自己儿时逃跑的记忆,这里的路她还是很熟悉的,就是环境有点可怕。

不久就到了家门口,雪筱推开门踉踉跄跄走进去,院子里混乱不堪,房梁上挂着很多白布,在黑夜中极其显眼。小屋内是一阵阵哭声,以及巫婆做法的一声声咒语,尽显悲凉和无知。

“那个丫头回来了,快抓住她,快!!”

闻言,屋里的人都一窝蜂跑出来,雪筱没来得及逃就被两个成年男子用手束缚住,接着又来几个,紧紧抓着雪筱。

“这个祸害,克死了那么多人,现在她爸都没遭的住,今天必须有个做法!”

“对”……

“正好明天是河神节,咱把她献给河神,这样不仅没乱杀生,还为村子取得了平安”

“对,就应该这样,两全其美”

雪筱手脚被绑着,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不,不可以,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这样是故意杀人,要坐牢的,最好把我放了,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们点钱”

雪筱赌他们爱钱,应该会暂时放了她,但也只是自己天真了,这群愚钝的人是根本不会听的,就这样,雪筱被关了起来。雪筱一整晚都在想办法逃跑,但村民太谨慎了,一直在门外守着,房间里也没留任何东西 ,空落落的,雪筱挣扎了很久,再加上没吃饭,不久便沉沉睡去。

直至天亮,雪筱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上了这里专用的婚服,准确的说也算祭服。因为这里是苗圃之地,所以服饰上有很多银质饰品,黑红色的衣裙,银色的项链圈,手串,头上扣着一顶银质饰帽,都极为隆重。

看来村民们很重视今天的祭祀大典,那意味着逃跑是几乎不可能的。在上轿之前,雪筱趁其不注意拿了一盒辣椒粉,因为辣椒是祭祀用品,所以想拿到的话并不难。虽说有了一点防备用品,但雪筱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没有一点底气。

雪筱上了轿,四个大汉抬起轿子,随着鞭炮声和唢呐声响起,一行人向河边出发。离河边的祭台还有几公里,雪筱计划在这之间逃跑,轿子走了一段路,进了山里,正是逃跑的好机会。

村民们走累了,商量着休息一下,再直接去往祭台。此时来了一群牛,按道这个时候牧民不会回来的这么早啊,雪筱一心只想着逃跑,也就没多想,她挣脱开旁边老婆婆的束缚,往牛群跑去。

老婆婆急的直跺脚,大叫:“跑了,死丫头跑了,来人啊,快抓住她啊!”

声音越来越大,听到的人越来越多,雪筱的手还被绑着,行动很不方便,好在那几个大汉在远处休息,否则还真逃不了。不一会,老婆婆追上了雪筱,雪筱一下被老婆婆狠狠拽住,一时手有点无力。

雪筱反应过来,使劲往那老婆婆肚子上踹了一脚,这时候可顾不上关心别人,自己可不是什么圣母,敢抓我去献祭,看我不把你踹死,反正我都这样了,大不了同归于尽。还好我之前为了保命练过,要不然小命就交代了。

雪筱跑到牛群后面,站到一个高石头上,把辣椒粉往天上使劲泼,几乎都撒在了牛身上。泼完又快速从石头上滚了下来,躲到大石头后面,拿起石头就往牛群里扔,牛群受了惊吓,再加上辣椒粉的攻击,都往四面跑去,寻找新鲜的空气。

一时人们也被牛群淹没,林子里被扬起呛眼的辣椒杂着的灰尘,引得人们咳嗽声连连。

不过这也彻底让人们知道雪筱逃了,雪筱也不敢怠慢,做完这些事情就跑,往深林里跑。如果出了林子,说不定还会被其他村民抓住,还会被送来祭祀。雪筱一直跑着一直跑着,心里的不安警告她不能停下,应该还有救,再坚持坚持。

雪筱从白天跑到了晚上,可是危机依然存在,村民们还是不死心的追。天黑了,雪筱也看不见路,就胡乱跑着,忽然脚底踩空,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头狠狠的砸到一块石头上,一阵眩晕,耳边也嗡嗡作响。

此时雪筱心是悲凉的,害怕的,她从没这么害怕过,她也是最怕疼的,最怕受伤的。自己以前为了保命明明学了那么多,明明这么努力,为什么是这种结果,她不甘,很不甘。

雪筱拼命撑着最后的意识,爬到一块石头后的草丛中,虽说还算隐蔽,但也不是不会被找到。雪筱也没了力气,重重的晕了过去。不久,雪筱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模模糊糊的她已经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就感觉自己被稳稳的抱了起来,雪筱看不清那个面容,视线很模糊,但是这个人又让人觉得安心。

早上,雪筱醒来,发现自己好像也没那么疼了,虽然整体没有过改变,但好像就没有很严重的伤。雪筱简单收拾了一下昨天晚上摔的痕迹和血迹,就忙着逃跑。

跑着跑着,原以为自己已经跑远了,他们追不上自己了,最后还是被追上了。后面的人们大喊着,雪筱拼命跑着,这时又摔了一跤,鞋都摔掉了,却也只能忍痛光着脚跑。地面不是光滑的,而是各种杂草荆棘,雪筱的脚也被染上了一层鲜红。

恐惧驱散了疼痛,雪筱也只有拼命跑着,不知不觉,雪筱被追到了一处断崖,雪筱心里的唯一的希望也被现实浇灭。村民们猖狂的,叫嚣着,一步一步逼近雪筱,在雪筱眼里,就是一群满口鲜血的恶魔拿着绳索靠近她。不停说着“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你”……

雪筱一步一步退到了悬崖边缘,往下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往前看,是一群虎视眈眈的恶魔。

“我宁愿摔死,也不要被碎尸沉潭!”

说着,雪筱毅然决然的跳下了悬崖,此刻,雪筱心里只有不甘与悲凉,没想到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竟是这种结局。自己也曾辉煌过,也反抗过,却终究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她恨自己为什么不自私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她和他,为什么不彻彻底底的远离这个吃人的地狱。

随着离崖顶的距离越来越远,雪筱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好像是接受,好像又不是。

树林后,好似有双眼睛,又好像没有,恶魔们的行为不知会不会遭报应,但现在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扑通——

雪筱重重的咂进了水里,喉咙,耳朵,眼睛,身体各处迎来强烈不适。喉咙有一股腥甜,又是一阵眩晕,身体无力的向下沉,好似要被地狱的锁链拉往深渊。水也灌进嘴里,强烈的窒息感,让雪筱最后的求生欲望也随之覆灭。

可能是上天垂怜,也可能是人为创造,或是雪筱的怨念,亦或是真的存在平行空间,雪筱死了,但在某种意义上,她还活着,在另一个世界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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