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么多年，他侦办了那么多起案件，坐到了刑警支队队长的位置，也依然没有把赤手空拳的去对付一个拿着枪的歹徒。
——牺牲在这里的可能会更大。
但只要……许亦回能跑，然后报警，将这个人抓起来，不再伤害得了其他人，那一切就都值得。
歹徒大概是没有再听见脚步声，便在附近徘徊了起来，站立在他们所在的这个角落的出口的位置，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杜城屏息，看清楚了枪在那人右手中拿着。
他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杜城猛的拍了一把许亦回的肩膀，怀里被他困住挡着路的人，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朝另一边冲去，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杜城手撑着后背的墙，借力一般，朝前面的歹徒扑去！
歹徒瞬息之间反应过来，回身就朝着冲自己扑来的那个黑影开了一枪。
被消音器消了音的子弹飙射而出，只听一声沉闷的，什么东西破开肉体的声音响起，随后是杜城的一声闷哼。
杜城却仿佛没事人一样，继续跟歹徒斗争着。
他别过歹徒的右手，将人按倒在了地上，枪也因为主人的疼痛而掉落在地，被杜城一脚踢到远处。
他发了狠般，反剪着歹徒的一只手臂，膝盖压在那人的后颈上，顶的人要窒息过去。
本以为许亦回跑远了，谁知这人又半路返回来，边害怕着边捡起了地上的枪。
然后弱弱的叫了一声。
许亦回杜城。
杜城双眼猩红，头也没回冲着人就吼：
杜城报警！
许亦回才仿佛回过了神一般，颤颤巍巍的摸出手机报了警。
警察很快到，一堆人拿着手电筒将这方巷道照亮的时候，歹徒已经被红了眼的杜城压的窒息休克了过去。
而此时，杜城也才泄力的放开了人，整个左臂都抖的不成样子，连带着整个人都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许亦回靠近，看见了杜城的模样。
左肩的位置被一片鲜血染红，在棕褐色的外套上并不明显，可领子却被什么东西豁了个口子，里面的白色衬衫上的血还在不断往下蔓延。
许亦回杜城…你……
他看起来像是要死了。
本来就处于惊吓中的许亦回看见杜城这副样子更怕了，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很快在脸上滑出两道水光。
前来救援的人叫了救护车，歹徒也被心肺复苏救得苏醒了过来。
杜城被蒋峰架起路过许亦回身边的时候，停了停脚步。
他抬了抬尚且能活动的右臂，帮人把脸上的泪擦了，脸色惨白的扯了扯嘴角，牵出一个笑。
声音轻的像是要被夜风带走。
杜城别哭。
－
杜城进医院了，进去的时候失血过多，差点就休克了。
一直在医院休养了一周，才好转过来一些。
左肩到右胸下，缠绕了一圈的绷带，看着就渗人。
许亦回盯着杜城的左肩看，试图通过缠绕的绷带看出下面伤口的形状。
杜城就坐在床上，任由许亦回盯着他看。
看了半晌，许亦回才弱弱的问了一句。
许亦回很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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