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演出结束,艾尔海森本来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少了一个找话头的人,讲述者和倾听者的微妙平衡被打破,卡维突然不敢张嘴,说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一路走一路装作专心致志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海瑟姆,”就当两人马上要在沉默中走到每天分开的路口,卡维终于出声了,“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想到艾尔海森很快给出了回应:“快要找到了,你呢?”——这是第一次艾尔海森不以学长为称呼来回答卡维的问题,不过卡维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快要找到了”,一种强烈的不甘和几乎克制不住追问下去的冲动让他几近嗫嚅。
总归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卡维在迅速压下汹涌的情绪后,停下了脚步思虑着该说些什么可以将这个话题盖过去又不会过分插科打诨。
在他低头思索时,艾尔海森看着他握紧又放松垂在身侧的拳头,突然很想伸出手将那只手扽开牵起来——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海瑟姆?!”卡维看着已经快要和自己一样高的学弟十分自然地牵起自己的手,不真实的触感和还没有从伤心中抽离出来的大脑完全停机,明明自己很多次拉起过他的手,但是今夜,放在平时在正常不过的肢体语言都蒙上了暧昧的纱网,如烈火一般灼烧着卡维仅存的清醒。
艾尔海森只为自己的这个举动懊悔了半秒的时间,青涩而虔诚的将那只纤细的手十指相扣:“嗯,我在。”那猎鹰一般锐利的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幽深而专注。
卡维听得见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嚣张的敲击着耳膜。
“明天见,卡维。”艾尔海森捏了捏卡维泌出汗的掌心——也有可能是自己的汉,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晚安。”
“你,你也是。”卡维终于回过神来,面颊发烫的回应了艾尔海森的道别。目送学弟走远后,卡维好久才挪动了一下脚步。
“我的小吉祥草王啊,快告诉这是做梦……”卡维呐呐自语着原地蹲了下来,满脑子都是方才艾尔海森温柔到不切实际的注视和带着颤抖和灼热温度的掌心。
艾尔海森回到住所后,立马靠着门深深蹲了下去,将脸埋在刚刚牵过卡维的那只手上,所有的故作镇定在这一刻全部崩坏。他想要更多,更多来自那个人的触碰、那个人的温度、那个人的所有。
卡维,你也一样,是吗。
艾尔海森在地上坐了许久,才起身去洗漱,他很期待明天早上卡维的表现——不知道经过一晚上的大脑宕机,迟钝的学长能不能明白他的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