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里,蓝忘守在一旁看着三长老给阿婴诊脉,一脸的焦急和担忧。
“忘机,不必担心。无羡只是急火攻心了,待他好好睡一觉,醒来再喝几副药好好调养几日就可以了。只是以后万万不可在情绪波动,你也是知道的,他这具身体本身就不是很好。现在又是献舍与他,魂魄于肉身本就不是原装了,总是不会那么自如的修复自身。你明白吗?”三长老温声给蓝忘机提醒道。
“好,忘机知道了,多谢三叔祖。”蓝忘机我这魏无羡的手,转过头对三长老道谢。
“说什么客气话,无羡也是我们蓝家的人,关系他是所有蓝氏人该做的事。只是这孩子这一辈子太苦了,一家人都经历太多磨难了,忘机以后好好对他啊。”三长老拍拍蓝忘机的肩膀,叹息道。
“嗯,忘机会的。”蓝忘机点点头,然后继续看着床上熟睡的魏婴。
三张老开门出去就看见思追和景仪守在门外,于后开口问:“你们这是?”
“回三长老,宗主让我二人在这里守着魏前辈,他们正在寒室等着含光君。”思追恭敬的回答着。
“嗯,那景仪一会儿来医药堂拿汤药。”三长老看着景仪。
“是,曾祖父。”景仪听话的回答。
二人恭敬的恭送三长老离开,然后端正的守在静室门外。
过了半个时辰,蓝忘机才卡门出来。对着二人叮嘱道:“你们去屋里守着魏婴,景仪一会儿算着时间把汤药取来。思追,在我回来之前不要离开魏婴的身边,知道吗?”
“是,含光君,思追一定守在魏前辈身边不离开。”思追领命道。
“是,含光君,景仪明白。”景仪也恭敬的回答着。
等蓝忘机离开静室,思追和景仪才轻轻的推门进去守在偏厅。
“叔父、兄长”蓝忘机进入寒室后,先是给二人问好,再朝着温宁抱拳颔首。
“忘机,来了。先坐吧,等会儿聂怀桑也快到了。等人到齐了我们在一起说吧。”蓝启仁招呼着蓝忘机坐下,也一边给他解释。
“忘机,无羡可还好?”蓝曦臣关切的问道。
“还睡着,三长老说是急火攻心。需要好好调理几日,另外就是魏婴的这具身体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叔父、兄长,忘机想尽早带着魏婴去寻找抱山前辈,求她帮忙。”蓝忘机说着自己的想法,想得到他们的支持和理解。
“嗯,确实不能耽搁。等事情处理完,你们就早点出发吧。到时候我在书信一封,你们一并带过去,希望抱山前辈能放下执念帮助你二人。”蓝启仁道。
“多谢叔父”蓝忘机起身行礼道谢。
四人在寒室友做了小半个时辰,茶水也喝了几壶了。聂怀桑才在门生的引领下匆忙的走进来:“蓝先生、曦臣哥、含光君、温公子”。
“怀桑来了,快坐吧。这么晚把你请来,也是辛苦你了。”蓝启仁道。
“先生您客气了,有需要怀桑额地方,怀桑定是义不容辞的,何况还是牵涉到魏兄的。”聂怀桑恭敬有礼的回答着蓝启仁的话。
听这聂怀桑的话,蓝启仁也是连连点头。想他教书育人一辈子,终究是看错了魏无羡和聂怀桑二人啊。
“温公子,您现在可以说了?”蓝曦臣看着温宁问道。
“好”温宁看了眼蓝曦臣后回答道,然后又是深深看了蓝忘机一眼,斟酌一番后开口:“含光君,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您听完以后再决定是否要让公子知道,可以吗?”
蓝忘机盯着温宁看了好一瞬,见他眼里全是担忧和不安,才点头同意。
温宁拿出蓝曦臣之前递给他的玉佩,看着蓝启仁道:“先生,您和温宗主是同窗。相比听说过宗主有一个胞妹,还是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因为族内一场叛乱消失不见了。老宗主生前派人寻了许多年都没有寻找到,最后含恨而终。后来宗主接任以后也是同样派人寻找着,但是总是自己想着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护住自己的亲人,所以才在获得一本下属献上来的秘籍后开始了闭关。这些都是姐姐生前给我讲了,因为姐姐说她发现宗主闭关修炼的功法似乎影响着他的思绪,像是随时要入魔一样。因为宗主闭关,所以寻找宗主妹妹的人也并没有多伤心,可能是寻找多年未果的原因。有一次宗主闭关时突然吐血倒地昏迷,等他醒来后就秘密传了姐姐去给他诊脉,哪次我也跟着姐姐去了。那是我第一见着虚弱的宗主,但那时的他反而比以前要清醒些,人也没有那么让人害怕。也就是那次宗主跟姐姐和我说他修炼的功法可能有问题,但是他停不下来了,他坚信自己能刻制主自己。如果真的到了不能控制那一天,他也没办法了,只是遗憾自己没有完成老宗主的遗愿,没有找打自己的妹妹。”
“我们也是在那一次才知道宗主还有个妹妹,只是多年寻找未果。宗主说如果真到了他离开那天也没有找到妹妹的话,就拜托姐姐和我多留意一下,万一哪天就看见了或者看见他的侄儿或者侄女,还可以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世,这样也算是宗主他完成了老宗主的遗愿了。然后就给我喝姐姐看了自己的玉佩,那枚玉佩就和我手里这枚玉佩是一样的材质、一样的花纹和雕刻手法,最重要的事这两块玉佩一定是在同一块玉料上切割下来雕刻的一对玉佩。宗主还告诉我们他妹妹的那枚玉佩上面有一个月字,你们看。”说完就将玉佩递给了蓝启仁,由他们传递者查看。
“那晚宗主还说要是藏色是他妹妹就好了,名字里也有个月字,性子也跟他相投,可惜就是早早离世了,尸骨未知。”温宁继续说完。
四人也轮换着看完了玉佩,这玉佩最后被蓝忘机拿在手里,紧紧额握着,然后努力克制情绪的开口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温若寒是魏婴的舅舅、他与阿娘相识却没有认出自己的妹妹。所以射日之征,阿婴和百家攻打了自己的舅舅,还刨了自家祖坟。而魏婴还是为了自己的杀父杀母仇人朝着自己的舅舅报仇,还把自己的金丹给了仇人之子。你想说的是这些吗?”蓝忘机哽咽的看着温宁问道。
温宁不想承认含光君说的这些就是事实,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无法改变。所以僵硬的点点头:“嗯”。
蓝忘机顿时泄了气,软坐在那里。把脸深深地埋在手掌里,无声的哭泣。在座的私人都没有打扰他,因为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真的很难接受。于魏无羡而言,他是为着仇人杀了自家舅舅、刨了自家祖坟。于蓝忘机而言,射日之征有他蓝氏参与,他该如何面对魏婴。
“姐姐曾说,宗主作为宗主对得起温氏族人。他只是不适合做那时温氏的宗主,他太执着于完成老宗主的遗愿了,所以才被人设计修炼的会让人入魔的功法。温氏才会被人钻了空子,如果宗主没有长时间的闭关,温氏不会发展成那个样子,也更不会有什么射日之征。射日之征后,我们岐黄一脉被当做俘虏,姐姐也说那是我们的命,不乖宗主。成也枭雄败也枭雄,我们温氏族人要有担当。姐姐偶尔也会说要是能看见宗主的妹妹或者后人就好了,但是当时我们一退避到乱葬岗,姐姐就说可能没希望了。没想到无论是宗主的妹妹还是其后人,都在我和姐姐身边,我们却无从知晓。姐姐曾问过公子,他这么对江氏掏心掏肺,可曾想过自己的父母。但那时候公子都是打马虎眼敷衍过去,几次之后姐姐就不在问了。”
“所以我不敢当着公子的面跟他说这件事情,才想着先跟你们说,有你们也定是否要告诉公子这些事情。”温宁说完后就看着四人,等着他们的决定。
“为什么要避着我呢,我该知道的啊。”门外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随后就是门被思追和景仪打开,二人扶着魏婴走进来。
“魏婴”蓝忘机立刻起身朝着他走去,一脸担忧和愧疚的看着他。伸手见他抱在自己怀里。
思追和景仪一脸愧疚的看着蓝忘机,蓝忘机也明白肯定是魏婴醒来看不见他,害怕了。所以硬逼着二人带来过来的。所以也没有责怪二人,对着他们点头示意找位置做好。
“蓝湛,经历了那么多残酷的真相,我那里还有承受不住地呢。所以你们不用瞒着我,好吗?”魏无羡在蓝忘机怀里虚弱的开口道。
“好,不瞒着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蓝忘机连忙承诺到,也祈求这他不要生气。
“好,不生气。阿婴永远不会生二哥哥的气。”魏无羡回抱着蓝湛给他安慰,应为他也感受到蓝湛的紧张和担心。
好一会儿,蓝湛才带着魏婴做到了自己身旁。魏无羡也跟屋里的四人打了招呼,看着聂怀桑道:“辛苦聂兄又跑一趟了。”
“魏兄,你客气了,你我之间不用说那些。”聂怀桑回答道。
魏无羡也不再给他客气,于是对着众人说到:“待我安葬父母和我那弟弟或者是妹妹后,就去云梦取回金丹。在这之前,还请叔父和兄长替我发一个公告将这一切事情的真相告诉整个玄正,今后我魏无羡与江氏、金氏没有恩,只有仇。请聂兄将这些真相编写进话本,我要让金氏和江氏也尝尝人言可畏。至于我那金丹,等过几日我就去拿回来再杀了江晚吟毁了江氏祠堂。”
“魏兄,前面的安排我都支持你。但是后面的这一个,我建议你留着那江晚吟的性命。首先我们不知道这些事情他知不知道,不知道还好,他毕竟不是直接杀害你父母的人,你没有必要给自己手上粘上这么一条人命。如果他知道,却还装作不知道,那我们更不能然他就这么轻易的死了。他们江氏的人不是一直以自己的家族自豪吗,那就让他眼真真看着江氏在他手里一点点的回去,这比直接杀了他更残忍。至于杀父杀母之仇,魏兄大可养了二人的骨灰,拘了二人魂魄使其魂飞魄散永无轮回之路也行。报仇,找他们二人才是最直接的,魏兄你才不会粘上因果。你要记住后面还要去寻找什么,所以不要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为好。”聂怀桑提醒道。
众人听了他的话,也是纷纷震惊这聂怀桑果然够狠啊。温润、平淡的说着最狠计划,果然是笑里藏刀,刀刀扎心见血。
“那,金凌呢?”景仪在一旁开口问道,他这么一问倒不是关心金陵,而是害怕魏前辈有所顾虑。所以才这么冒然的开口问了,说完他也有些害怕的看着含光君和魏前辈。
“与我何干?”魏无羡冷漠无情的道。
“确实是,景仪你要明白一切有因才有果。魏兄不会直接取了他的性命,但也不会再同他讲什么情分。只要江氏的云梦周围的世家瓜分,金凌他自然再也受不住自己的宗主之位。而金氏最终能坚持多久,也是可以预见的。到时候就等他们狗咬狗就行,我们没有必要牵涉其中,给自己找麻烦。金氏上上下下连着三代都是万恶之源,玄正是留不得他们的。”聂怀桑耐心给景仪解释道,其余长辈也是点头认同。
最后大家在寒室里又谈论了半个时辰,回到各自的住所休息了。
第二日大家陪着魏无羡和蓝忘机安葬了魏长泽和藏色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聂怀桑先告辞离开回了清河。当天下午玄正各个茶楼就开始流传着聂怀桑的新做,也不管云梦和金陵两地的宗主知道后会如何发疯。
魏无羡接下来的这几日除了喝药就是抄写经书,全然不管外面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