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怕鬼

铜里镇，夜。

方多病得知李莲花早已跑了之后，拽着仵作的衣领子死死盯着他，简直气得牙痒痒，对其直接就是一通骂，“人呢？！老子让你看的人呢！本公子就出去一会儿，这一会儿还是去帮你们这衙门里的人抓人！结果呢？？你们衙门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看不住？还什么他是什么什么，这都什么劳什子的鬼话！不知道他说的话全是胡扯一句都信不得么！”骂完这句脑瓜子一转，好像他们确实不知……

“我…我……”仵作当场被骂的一句完整的话都未能说得上来。

可方多病又一想，自己临走前倒是有提醒过，最后得出结论，心里顺带还骂道，那就是这帮人蠢！于是又骂了起来，“我、我我什么我！没听到老子走的时候叫他李骗子吗？！一群没用的东西！”

仵作吓得颤声道：“方…方、方公子，有话好说，我们…我们这就去找，找到第一时间通知您……”

他扭头瞥一眼身后衙役，只见那人在旁吓得瑟瑟发抖，但仵作不死心啊，一个劲儿的对他使眼色，可见求生欲有多强，那衙役硬着头皮点头，与其在这看这个活阎王，不如出去找人，直接拉着身旁的兄弟连忙跑了出去。

望心亭。

李莲花在亭中观的津津有味，看围在水岸边的人走的都差不多了，自己也欲要离去。这次的事情看起来不简单，他既想不参与也不过多关注，但在察觉那总捕头朝这边走过来，又将步子收了回去，也并未回避，只是转身朝他微微一笑。

“大人找我？”

“在下颜湮。”那人刚踏入凉亭，握着手里的剑便警惕起来，他停住步子，看着李莲花像个文弱书生。“看样子应当是站在这儿许久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在看什么？”

李莲花抬手指指方才刚捞出尸体的地方，解释道：“在下姓李。啊，是这样的，我这人怕鬼，刚才在那里听到有人喊了一句‘有鬼’，头也不回的就跑了，结果站在这听你们说只是湖面浮的尸体，这才松了口气。”

颜湮一愣，“李先生好耳力…”他看看亭子与方才湖岸的距离，离得并不是很近，可见此人耳力真的很好，他清咳一声，接着问正事：“不知李先生刚才都看到了些什么？”

他听李莲花直接的‘啊’了一声。颜湮突然觉得这人好像还挺高深？不过在他还以为李莲花看到什么重要线索时，结果下一刻，却见李莲花直接摇了摇头，谦然的笑道，“我只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水面上飘着，其他的并未看清楚。”

三分真话，三分假话，掺合在一起，应当也有些可信度，毕竟确实没有仔细看，也算是实话实说了。

颜湮只得尴尬笑笑，但是他总觉得他一定看到什么，只是不想说，他试探着开口，把方才查到的东西同他讲讲，“方才验尸发现，这具尸体虽然没有脸，但是看身形发际和身上破烂的衣衫，以及她的骨架小，推测是女子，她身上还有着多处致命伤痕，人皮被剥去大半，身上有几处骨头也凸出在外。之后我们查到这姑娘是庭芳阁的一位妓女，卖艺不卖身，为人大方，且还很关照他身边的朋友，也并没有结过仇家。”

李莲花啊一声，还呆滞的点了点头，其他什么也没说。周围沉静了许久，颜湮也没等到他的下文，他只好继续问，“那李先生这次可有何看法？”

他看李莲花低下头，还抬手蹭着下巴似是在低头思考，他便没有打扰，觉得李莲花许是在想如何同自己讲思路，结果没成想，李莲花却是又‘啊’了一声。

颜湮愣住了，颜湮后悔了，心道，然后呢？没有了？这一次的‘啊’又是什么意思？

颜湮甚至有些开始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太好，又或者是自己把李莲花想的太厉害太高深了？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居然还在这废话了这么长时间讲了案子的内容，倘若眼前这人是凶手，那岂不是直接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