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二人走在街上，虽穿着朴素，但惹眼的发色和容颜引来了一路的议论，花店后方的一个女村民撇了眼路过的空和浮鸣，轻轻哦了一声，捂住脸空中喃喃着“我好像喜欢上这两个异乡人了，但我应该只喜欢迪卢克大人”之类的话，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把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空的兔耳朵弹了弹：“……那个女人念叨的迪卢克大人，在蒙德很有名吗，她怎么爱到这种痴迷的地步了……”

浮鸣皱眉笑笑，牵紧了空的手：“晨曦酒庄的大老爷，迪卢克大人，很有名了，听说与愚人众有些纠缠不清的瓜葛，你……最好不要介入。”

绕着长长的楼梯走了一会儿后，便到达了教堂门前。偌大的门扉关的不紧，浮鸣轻轻推了一下就迎客似的吱呀打开，圣光沐浴的教堂展现在眼前。

华丽的装饰倒是与愚人众的大厅有几分相似，但整体的光辉却与愚人众大厅截然不同，没有任何的阴暗面，整个人都沐浴在光辉之下，受环境影响，即使是毫不相干的外乡人，心中也会有虔诚之心。

浮鸣注视着走在他前方的空，细碎的光芒在对方闪烁的眼瞳中承载，金色的发丝使他完美的融入了教堂圣洁的场景之中。

而浮鸣自己站在门外，光芒不在他身上，他站在教堂屋檐下的小片阴影中，有一瞬间他恍惚的意识到自己和空好像在几秒钟内就分割成了不同世界的人，至冬愚人众的计划在玷污天生圣洁的旅行者。

空回过头，兔耳朵甩了甩浮鸣的肩膀，把呆了一瞬的他拉进来，坐在一个中排靠后的位置，靠在椅背上听着唱诗班悠悠的歌声，眼睛半眯起来，像是吃饱喝足后毫无防备的小动物。浮鸣半合着眼适应亮度过高的光线，揉了揉空的脑袋。

空轻轻歪头看向微微皱眉适应光线的浮鸣，突然不出声的笑了，柔和俊美的脸庞让浮鸣的心脏漏了一拍。

“你很适合教堂，这种光线下的你很美。”浮鸣闭上眼睛，对美学的追求让他由衷的发出了感叹。

空耸耸肩：“你也很适合这里啊。”他的手缠上浮鸣的发尾，“我跟教堂一个色系的，太单调了；你待在教堂里，根本不会冲突的，很好看。”

两个人虽是窃窃私语，但在只有唱诗班发声的情况下还是能够敏锐的察觉到，所以二人很快闭上嘴，欣赏教堂以及人民的虔诚。

出了教堂，空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模仿着修女们的样子：“哦，外来的异乡人，愿风神巴巴托斯大人保佑你们。”随即他睁开眼伸了个懒腰，“蒙德的人民还真是虔诚啊，在大街上随便揪一个出来都知道听凭风引呢。”

浮鸣弯着眉眼解释道：“蒙德人信仰自由，在目前几个国家中，蒙德最为安定，灾难也不说像璃月那样死了神，也不像稻妻那样民怨四起；且教堂和骑士团都渗透在人民中，信仰自然是不会断的……”

“的”字的后半个音还没说出口，浮鸣突然感到浑身的元素疯狂膨胀，眼睛多了一缕血色，牙齿变的更加尖锐，现在的他看着一旁毫无防备的空，跟看着一盘美味佳肴没什么区别，他甚至能感受到空体内血液流动的波动，情况比早上还要恶劣。

空察觉到不对劲，上前想要抓住浮鸣的肩膀：“你怎么了？”

令空诧异的是，浮鸣竟然躲开了，退的远了一些，双手捂住了嘴巴，勉强露出笑容，声音闷闷的：“你……先回家，我突然想起有点急事，要出一趟……城，应该中午就能回来，到时候……猎鹿人餐馆见……”

空知道这是不想让自己摄入的说辞，尽管心里不愿意，但感受到浮鸣无意识放出的压迫信息素，他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开了。

浮鸣快步的离开了蒙德城内，忽视了一路上所有人的注视和议论，一路来到了风起地，终于是支撑不住跪在神像前。他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世间大多数生物的常态反应。他本是元素生命，以同类的生命以及人类的血液为食，被雷电影改造成人偶后，生理结构是发生了变化，但所需的物质根本来源没有被改变，他能从正常食品中摄取出的能量太少，这些天一直压制，导致体内严重缺少元素力，现在达到极限，自然会来到风元素最密集浓郁的地方。

风起地是风神格外眷顾的好地方，连空气中都散发着令人舒心的温和的风元素力，对浮鸣来说简直是一种恩赐。他急不可待的把掌心贴在神像上，大量的元素力自动填充进了体内，让浮鸣浑身紧绷的筋骨都舒服了许多，身形和身高也因为营养的摄入而略微明显的胀大了一些，就像是长期疲惫熬夜的人补足了睡眠。

与此同时，蒙德城内，空微笑着在角落里攥紧了心急如焚不慎暴露的风役人的脖子。没有浮鸣在身边，他像是装了许久猫咪的猛兽，收起肉垫，露出爪牙，危险，却令人痴迷害怕。

原本无辜天真的眼睛此刻微微眯起，注视着阴影里偏过头的风役人。

“我丝毫不在意你们愚人众要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计划，但浮鸣不对劲，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毕竟一一”

空笑的几乎天真无邪，摇晃了下手中本该存在于《哈利波特》中的吐真剂。

“这也是世界颠覆导致流入的东西，怎么样，现在可不可惜你们没有先我一步拿到这么重要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