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我,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在那深邃的目光中,我无法读懂自己的形象——是那个浑身湿透、狼狈地蜷缩在门口的无助小女孩,还是一个心怀叵测、故意扮出楚楚可怜模样以接近他的狡黠女子?这种未知让我心中五味杂陈,不安与猜疑交织在一起,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我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湿衣服紧贴在身上,那黏腻的触感如同无数只小手不停地抓挠着肌肤,令人难受至极。我依旧低着头,双膝跪在他面前,仿佛两片脆弱的枯叶在这压抑的氛围里瑟瑟发抖。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所赌上的,不仅仅是那最后的一丝尊严,还有人身安全这道脆弱的防线,甚至可能是下半辈子的幸福,这些如同沉重的巨石,一块接一块地压在我的心头,几乎要将我彻底淹没。
张景贤“多少。”
他朝我伸出一只手。
我缓缓抬起目光,凝视着那只伸在眼前的手。那是一只成年男子的手,骨节分明,线条刚硬而有力,掌心处几道浅淡的茧痕诉说着主人历经的岁月与故事。阳光洒落,为这只手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却掩不住其下透出的坚定与沉稳。
林钰川“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漠然地忽视了他的举动,低垂着头,眼眶被泪水浸染得通红。湿透的身体不自觉地轻轻颤抖着,一阵强烈的晕眩感猛然袭来,我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的木偶,狠狠地向前倒去。
他轻轻用手托住我的额头,随之另一只手稳稳地打横将我抱起。我顺势将头靠在他肩头,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那气味若有若无,恰似这突然而至的温柔场景下的一抹低调点缀。
他引领我来到邻近的餐馆,动作轻柔地将我安置在椅子上,随之把菜单缓缓推至我面前。
林钰川“你能救我。”
我轻轻将菜单压在手肘下方,扬起下巴,目光坚定地与他对视。在这无声的对峙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个眼神的交汇都似有千钧之力。
张景贤“凭什么。”
他轻轻摇头,唇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随手转动着水杯。那水杯在他的手中灵巧地转了一圈,杯中的水竟宛如听话的精灵,一滴都未曾溅出。
林钰川“凭我能帮你。”
我扬起一个充满恶意的笑。
林钰川“警官,你们正在进行的工作,我能够提供极大的助力。”
我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定。那目光直直地看向警官,仿佛要将自己的诚意与决心一并传达过去。话语虽轻,却似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我的目光如炬,紧紧攫取住他的视线,那炽热的、近乎灼烧般的凝视,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迫使他必须给出一个答案。
张景贤“你很厉害吗。”
他反问我。
林钰川“不,我不厉害啊。如果真的厉害,又怎么会一次次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呢?”
我自嘲地笑了笑,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与无奈,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过往沉重的记忆。
张景贤“先讲讲你的事吧。”
他轻叹一声,抬手示意我先点菜。我接过菜单,简单地挑选了一盘虾片和一锅冬阴面,然后将菜单轻轻推还给他,指尖滑过菜单的边缘,仿佛还能感受到方才他手心传递过来的温度。
林钰川“我只是试着反抗了几次。”
张景贤“不止。”
他轻抬手唤来服务员,点选了与我相同的菜品,又特意多加了两块面饼。那举动看似随意,却透着一丝别样的用心。
张景贤“她们不是那种随便欺负人的坏小孩。”
我轻蔑地啧了一声,缓缓从口袋掏出一根烟点燃。随着袅袅升腾的烟雾,我眯起眼睛,带着几分戏谑打量着他。
林钰川“那你觉得我是坏小孩吗,警官。”
我微微侧头,避开他审视的目光,用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烟草的味道,混合着餐馆特有的气息,让人心绪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