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作为最近一次妖魔大战的主战场,距今只有七百载,根据史书记载,这里的恶灵怨气冲天,却在某一夜倏然消失,未留半分痕迹。
“客官里边请!”店小二热情地接待来人,躬身之余瞥见客人纱帘下的容貌,匆匆别开目光,将人引到位上,“客官来点什么?”
客人将佩剑置于桌上,温声道:“一屉包子,多谢。”
店小二胡乱应了声,左脚踩右脚地转了身,往后厨去了。
有风吹过,楚清池拉住差些翻飞的白纱,严实裹好的脖颈上藏不住那露出一角的不明纹印,鲜红发烫。
楚清池被烫得皱眉,盘算着所剩无几的时间。
“肉包子来咯!客官慢用哈!”
楚清池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放下了包子。
包子没什么问题,是他养尊处优惯了,口味变刁了。
他仿佛听到那人压着他的肩低语。
楚清池叹了一口气。
“疼。”他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闪烁的纹印暗了下去
-
昏暗的地牢中,明灭不定的烛火被悬于四方,青年人摇着扇,面前是被锁链束着的恶鬼,身后是刚踏入牢门的翩翩公子。
“城主,”来人捏着烛,随意招呼后越过他,蜡油倾倒在衣衫破碎的恶鬼胸膛,最后被恶狠狠地撵在烂肉中。
“城主看样子很急着将人接走。”他拍拍手上的灰,看向他身后被称做城主的青年。
青年摇扇的手似乎摇得更加漫不经心了:“出去。”
门关上了。
墙上的恶鬼锁链一松,伸手掐住了青年的脖子。
折扇落地,青年踹开恶鬼,按着恶鬼的头朝墙壁猛砸,松开了。
青年蹲下来看他,冷冷地说:“怎么不把我掐死。”青年又踹了他一脚,伸手抠他伤口上的蜡。
这人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到处都是渗血的伤口。青年才抠了一下便嫌弃地找东西擦手,放眼望去,就他身上的布料是干净的。
生气。他沉着脸,又踹了恶鬼一下。
“嗬……”恶鬼发出一声气音。
青年不想俯下身去听他说话,把他揪起来。“嘶!草!”那人咬住了青年的耳朵,差些咬下一块来。
一下,两下,三下……
地牢中发出砰砰的声音,持续了一炷香。
恶鬼却笑了,被揍得越狠,笑得越疯。
恶心的血味充斥鼻腔,青年忍不住咳了起来,松开了这个疯子。
恶鬼从地上爬起来,他似乎看不见,听着声音伸手探青年的位置,摸到了受伤的耳朵,被拍开了手。
“神经病。”
被骂了。恶鬼张了张嘴,捏青年的脸。
这次青年没有揍他,他感觉到自己被抱起来,被放在怀里。
他枕着青年的胸膛,是有心跳的。
青年捏着他的手臂,起伏的肌肉在掌心悄然颤着,连着心脉跳动。青年说:“你快点死吧。”
忽地一声极轻的龙吟,来者抬手间便有气劲托住青年怀中人,将人重新钉回墙上,“走。”
青年烦躁地“啧”了一声,起身便一同散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