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章：约定

小厮目露凶光， “别怪我，小丫头，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小厮掐着柳妍脖子的手猛然发力，千钧一发之际，柳妍突然大喊道“公子！”，喊声入耳，小厮本能的向后看去，而就在回头刹那，“啊！”腹间骤然一痛，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后方，再看了一眼柳妍，又低头看了一下痛处，伸手一摸，湿热粘稠，借着月光才看清楚，血！

小厮不可置信的看着柳妍，看着，她手里的簪子，脸色惨白如纸，“你，……你竟敢……刺我……”，看着柳妍那张平静的脸，没有了刚才的恐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这表情出现在她那张稚嫩精致的小脸上，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极为可怖。

小厮只觉得腹中疼痛难忍，脊背发凉，渐渐的，脑海中的意识被疼痛占具，“你，……竟敢拿簪子刺我，……我要你……死！”

看着捂着腹部，向自己冲过来的小厮，柳妍眼睛微眯，向后退去，就在小厮即将靠近自己之时，身子猛然发力，迎着手无寸铁的小厮撞了上去，小厮闷哼一声，连带着柳妍向后倒去，柳妍摔倒在地，衣服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我……杀了……你”脖子上涌出的液体让小厮极度的恐慌，极度的愤怒，他不顾一切的从地上爬起，冲向柳妍，掐住她的脖子，拼尽全力，柳妍面容微红，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抬手，“噗呲”刺在小厮腹部的伤口上，狠辣，决绝，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更胜前两下，对敌人仁慈，就是在虐待自己。

看着倒在地上，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小厮，柳妍腿一软，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我说过，害人终会害己，这话，你应该听的，对吗？所以，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说着，起身，握着簪子，如同握着一把匕首，小厮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丫头，这真的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吗？这确实不是一个七八岁孩子该有的样子，可，能对一个孩子下手的你，也不是一个人该有的作为。“你……你个……妖……”怪字还没来的及说出口，只觉喉咙处一阵生疼，扭动的身子慢慢静下来，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哼，想说自己是个妖怪吗？上一世，她也是这么被人侮辱唾弃的，但这一世，……

“驾”马蹄声由远及近，“驾！公子，人找到了，就在前面。”

听到声音的柳妍转头，看见那一身白衣的言墨出现在眼前，松风水月，风华绝代。

一个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小厮，一个坐在地上，双手鲜红，呆呆的看向这边的丫头，刘叔驾车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明亮的月色之下，两个染着血色的人，这场景，确实可怖，阴风吹过，吹得人牙根打颤，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出人意料的结局，本以为会死的人，现在正好好活着，本以为会活的人，现在正躺在地上，冰冷僵硬，面无血色，气绝于一个孩子的手中，本不敢想象的结局，如今，却已发生。

言墨，刘叔，还有一个暗卫看着柳妍没动，柳妍亦是看着他们不言。少时，刘叔向言墨说了些什么，随后，言墨抬脚向柳妍走来，一步一行，不紧不慢，只是，那每一步，都好像走在柳妍的心上，让人心头一紧。

走到柳妍面前，蹲下，似蒙了层雾的服眸望着柳妍，那样子，似在等她说话，也似在思索，怎么处置她。

无论是把她当妖怪杀了，还是把他送到县府衙门，这样一个七八岁就敢杀人的丫头，怎的，都留不得。

沉默间，一只冰凉粘湿的小手，紧紧抓住那只白皙修长的大手，言墨眼帘微动，随之，一道沙哑的声音入耳“公子，听说肉汤很好喝，是吗？”

言墨听了，点点头，“嗯，很好喝。”

“公子，听说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美，是吗？”

“嗯，很大，很漂亮。”

“可……可外面的广阔天地，星辰大海，我从来没见过。”

言墨没说话。

柳妍缓缓起身，走进言墨怀里，靠着他，抱住他的脖子，头靠在言墨肩上，轻声乞求道“公子，我，可以不死吗？”

看着柳妍靠着言墨，刘叔有一种冲动，面皮紧崩，有一种冲动，想一脚把柳妍从主子怀里踹开，但主子没叫他，他使终不敢动。

感受着耳畔袭来的微弱呼气，体会着怀中之人的瘦小，言墨一时未动，这丫头竟然敢抱她，这让他有些意外，不过，她连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事是她柳妍做不出来的呢？身体本能的不适，但，言墨迟迟未动。

沉默少时，言墨开口“害怕吗？”

“害怕”

一句入耳，一滴灼热的液体滴落，落在言墨脖颈上，言墨感受到液体一路滑过自己脖颈停在一处，眼帘微动，随后大手抬起，落在柳妍背上，用力，将人抱起。

刘叔看到言墨将人抱起，心头随之一紧，柳妍闭上眼睛，掩盖住眼底那抹神色，而言墨，面无表情，无喜无悲，这主仆二人，一个比一个难猜，一个表面看起来规矩听话，一个看起来仁善宽厚，此时，此刻，一个在寻求依靠，一个在给予帮互，两个人的背影，看起来格外美好。

“主子”

“嗯，我在。”

“主子，我想和你一起去看星辰大海，名山大川，游便九洲各处。”

“好，我答应你。”

沉浸在言墨心律的韵律中，柳妍沉醉于那淡雅的馨香，就这样依偎在他的怀中渐入梦境。在那里，言墨轻轻牵起她的指尖，凝眸而望，低语道：

“小心，别滑倒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作者这篇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