诵经声,梵音声,丝丝入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檀香的味道。
白果寺晨钟暮鼓,深邃悠远,一段段和尚诵经的声音传入,不由得让人心生敬畏。
沈簪衣睁开眼睛,眼前的佛像威严而慈祥,手里摆着一个姿势,眼神又像是悲悯众生,穿堂风拂过,吹动经幡。
“大姑娘,人到了。”
蒲团上的少女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撑在柔软的蒲团上站起身,侧身回眸,门口的桃喜鼻子一酸,那侧脸,当真像极了她家公主。
沈簪衣眯了眯眼,她想,她得想办法避开谢危留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可是,该如何避开?
视线中,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坐在拐角,慈眉善目,神情与大殿的佛像重合。
她走过去,手里还握着一根签文。
沈簪衣老师父,可否帮我解签?
“阿弥陀佛,此乃贫道之幸。”
“前世缘,今生定,是福是祸,皆在施主一念之间,望施主珍惜眼前之人。”
一旁的凌儿却是掐着腰,“你这老和尚,莫不是対每个人都是这般说辞?”
老和尚笑而不语,慢慢闭上眼睛,沈簪衣也自觉没趣,并未将这插曲放在心上。
沈簪衣走吧,去禅院。
身后一声声的佛号和禅语,诵读经文悠远绵长,中央香炉袅袅升起烟雾。
踏入禅院,两侧是深不见尽头的竹林,树叶沙沙作响,凌儿警惕地打量起四周。
沈簪衣不必看了,此处禅院,谢危的手下是不会来的。
满手杀戮之人又岂会信佛?
绣花鞋踏入一间不起眼的禅房,如她所料,谢危的手下并没有跟进来。
禅院之内并不容易出事,况且他们满手血腥,还是不要误入佛门重地为好。
桃喜公主!
酸涩涌上眼眶,泪意充斥。
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公主了,她们人人诋毁公主,可是她知道,公主才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沈簪衣是谢危救了你?
究竟是谁能在重重宫闱下救出她的贴身宫女?除了谢危,她想不到别人。
桃喜是少师大人相救,只是长乐宫的其余人都未能幸免。
整个长乐宫,只有她一人活了下来。
她不能在禅院久留,否则谢危的手下一定会来看情况,到那时,她和桃喜见面的事情便会被谢危发现。
沈簪衣桃喜,告诉我,我死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偏偏,只记得那一枚簪子。
可是一枚簪子说明不了任何事情,那人不知要她死,还要她做一个糊涂的孤魂野鬼。
桃喜公主死那日,是九月初五。
“那天,宫里来了很多人,有陛下、太后和谢少师的人,宫里人多眼杂,桃喜也不知问题在哪。”
是她没用,活了这么长时间居然也没能找到杀害公主的凶手。
沈簪衣也许不是谁要杀我,而是谁都要杀我。
沈簪衣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是她存了不该有的妄心,才落得现在的结果。
“公主死后,面首被一一处决无一活口。”
那些面首,也不全是她收来的,还有一些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