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夏天,溪水潺潺,碧绿澄澈的水面上,划过一片泛着秋黄的枯叶,它静静地顺着流水而下,水底的鱼儿忽地一下成群朝着叶子游去,好似好奇心驱使着它们的脚步,追寻那片枯叶的归途,连天色也悄无声息地混沌了秋天的风,一团团雪白雪白的云朵,漂浮在墨蓝色的林子里,绽放着一簇簇雪色的穗花,天边的渐渐地淡化了一地的烟霞…
晌午波光粼粼中闪过几帧画面,溪底的鱼群,它们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彻,影布石上。我扯了半天的鱼竿,也不见鱼儿上钩,晌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粼光狭射着水底的易拉罐盖子,银光乍破而泄,顿时,涌上心头的,便是多了几分不同趣味儿,倒不至鱼儿不上钩而沮丧。
随行的老爷爷也在边上钓鱼,我已钓的盆满钵满,而他却只有稀拉拉的几条鱼儿,个头看上去比我钓的鱼要大一点。一个不小心,他的鱼钩被水底的石头勾住了,无论怎么用力,他都没拽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这三四米高的石坎,万一鱼钩没有救上来,把他给扯河里去了,今天就完蛋了,我可是个旱鸭子。
我看着这情境挺心急,我转身放下手里的鱼竿,朝他走去,我接过他的鱼竿,抬了抬眼镜,用力扯着水底的钩子,它却纹丝不动。一看是被水底的破水管勾住了,我便使劲一扯,鱼钩断掉了,好在鱼线没断掉太多,还能挽救一下,换个鱼钩就解决了。于是,老爷爷拎着鱼竿就回去换鱼钩了。
浓浓的稀疏的灌木丛,有一棵结满绿色刺球的板栗树。水那样绿透了,想必那间白色小屋,没有一条像样的路,可以通往深不见底的湖泊里。白色小屋是两间石瓦房,白色的墙体成为了林间溪边的一抹亮色,小屋的门紧锁着,想必这是哪家村民修筑已久的屋子。靠近溪边,小路一直通向河边,绿油油的竹子拔地而起,伴着阵阵晚风轻轻摇动着倩影。
不远处,来了一艘渔船,细雨蒙蒙遮掩不住回家的路,江面划过一圈圈涟漪,船头的渔翁披着雨衣眺首远望着,船缓缓地驶向了下游,也许,傍晚时分的袅袅雨色,也急匆匆地催促着渔家赶紧回家。我倒想象着,自己用竹林里的竹子,编成竹筏子,用林间的棕叶编成蓑衣,坐在船头,随着水流而下,满载一身疲惫,再乘雨而归。
那座白房子前,有一棵黄透了的柿子树,缀满了星星点点的金色灯笼,黄澄澄的,仿佛,咧着嘴笑着对我说,呵,秋天,多美好,多美妙!
连着四五天,我都去河里撒野,中午乘兴而去,傍晚疲惫而归,很久没有过这种遗世独立的日子了,手机不带,只带一把鱼竿和一团鱼食,傍晚带一丢丢鱼回去。少却了人间的喧嚣,一个人、一条河、一苇竿、一条鱼,仿佛,剩下的思绪都沉寂了,只有一件事,心里期盼着鱼儿快上钩。当然,免不了枯燥,那就好好享受烈日的熏陶,有那么一瞬间,头晒得晕乎乎的,站起来都不免有些晕头转向。
恍惚一下,鱼儿上钩了,又来劲了,原来啊,鱼儿才是重点。当然,也有想事情想得出神的时候,好像,脑子就像放电影一般,刷地一下,过往云烟,历历在目,但,我更珍惜当下闲云野鹤的日子,毕竟,难得有忙里偷闲的日子,可不得好好珍惜珍惜。
流水静静带走了夏天的喧嚣,又送来了秋天的寂寥,抬头一瞬,太阳正午而上树梢,风儿阵阵吹着树叶,橘黄色的叶子,零零碎碎飘落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有的飞到了水里,奔向了远方不知名的故乡。
时光流转,最是停留不住,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好像很长,好像很短,一眨眼,一个秋天也要悄悄逝去了…人们,只能赶紧抓住那春秋冬夏的美景,静静地酝酿着四季的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