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
十岁的贺安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外婆,后者云淡风轻的抿了口茶水。
“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可是咪咪来那么久了,没有名字怎么好。”她放下茶水,轻柔的抚摸着猫咪的头。它被摸的舒服,一昂头,挑衅的看向他。
“可是这个名字……”
平时家里长辈都称呼他这个名字,要是它也叫这个名字,根本掰扯不清到底是在叫谁。
“平平安安,多好的名字。”
“在外婆这,安安就跟咪咪一样,都是小孩子,都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可是这样都不知道在叫谁……”贺安嘟囔着,感到委屈,像是突然一夜之间,一个外来的东西超越待在这个家十年之久的他。
“看这小模样,咪咪和安安多像啊,大的是大安安,小的是小安安。”
外婆抱起新鲜出炉的安安往贺安手里送,前者颇为警惕的看向他,同时往外婆怀里钻,就差把“排斥”俩字写脸上。
上一次贺安虐猫未遂,将一人一猫刚有所缓和的关系降置冰点。
他自知理亏,加上愧疚心作祟,对安安的态度360°大转弯,谁成想人家不领情,单方面冷战好几天。
无奈贺安收回想要接过它的手。“那就这样叫它吧……”
终归还是妥协。
“你啊,”外婆轻抚上他鬓角的碎发——她的手抬不到贺安的头顶。“爸爸妈妈在工作呢,只要工作了就能给安安们带来幸福快乐的生活……”
“前些年外公走啦,老啦,都要走了,安安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指的是猫还是人贺安无从考究,他只当是老人家都爱唠叨,随便讲的,他平常也就听听,听完就忘。
“安安,夏天啦,树长得真好。”
你们会是其中一颗吗。
老人枯瘦的手指有力的穿过细碎柔软的头发,被抚摸的每一根发丝都在诉说着我爱你。
安安像是感受到什么,不安的在外婆怀里乱钻,外婆刚想安抚。它又受惊似的跳出去,脊背弓起,瞪着别院。
在外婆的呼喊声中冲出去,对着空无一物的草坪发出尖锐的叫声,同时身子前扑,刨烂好几块土地。
“小安在做什么?”贺安不解,只觉得心惊。
“没什么,安安还小,别天天让他在家里待着,多带它去外面看看,交交新朋友。”外婆安慰的摸摸他的手。
却仔仔细细的瞧一通,好似不够看,要刻进骨头里。
贺安听了外婆的话也不多管,任由安安敏捷爬上,翻墙而走。
这是老城区的一处偏僻地,附近没什么邻居。安安是被捡回来的,经历过分餐露宿的日子,不会走太远。
“这边小流浪多,带安安交朋友也要小心点。外婆过几天就要回去啦,猫粮按量给就可以了,有你陈姨看着帮你,现在还小可以适量喂点猫粮之外的像罐头啊,猫条之类的……可别看安安可爱就一次性喂太多,要是太胖了可不好,容易生病的。”
“最后啊,我们的安安生病了要及时去治,配合治疗才是好孩子,要好好的,就会痊愈啦……”
贺安心底发痒,突然觉得最后一句,好像不是指猫。
安安是被送回来的,送它的是一只黑猫。
两只猫一大一小,灰头土脸的一看就是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贺安第一次见到这么一直浑身充满匪气的猫咪,看样子是只成年猫。
安安喜欢往人家怀里钻,黑猫就一脸嫌弃的把它往外丢。
最后把安安推出去,黑猫扭着屁股随后灵敏上墙一翻消失在视野里,一气呵成。
回到院庭的安安似是又开始不安,病厌厌的不理人,过两天才有所好转。
贺安正喂着猫,手边拿着平板三心二意,上面正巧放着古诗分享。
才三年级的小学生看不懂,只觉得写的好看,他很磕绊的念着:“溪云……初、初起日沉阁,”他楞了下仔细看着下半句,好在下半句没有难字,句子也通畅。
他念道:“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