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站离的不算远,旁边就是关卡,路明晃晃的被封着。虎哥将车靠边停下,下车跟一人打交道,那人个子不高,穿的防晒服很严实,几乎只漏出一双眼睛。
“进来吧进来吧!和我一起共事看管的是个哑巴,有点什么事都要跟本大爷比划好一顿才能比划清楚。”虎哥跟唐抱怨。
到目前为止两人的交流沟通还是费劲的,说明一起共事的时间应该还没多久,我暗暗分析。
哥伦布背过身子,皱了皱眉,悄悄对我和欣欣说:“就是这附近,有股奇怪且浓重的金属味混杂腐腥味,连我的嗅觉都阻碍了。”
它看起来不太喜欢这儿。怪不得,怪不得它嗅不出回去的路。
“这附近有炼钢或者搞其他金属炼制的吗?”我问哑巴,哑巴摇摇头,意思是:没有。
不过金属味混杂腐腥味?烂鱼腥?倒也不至于。
“会不会是血腥味啊?”我想到犯罪小说里的描写,小心翼翼的跟欣欣猜测。
“不会!”唐突然过来,斩钉截铁的说。
“先进去吧!”他没继续说,打断了我的猜想。观察站不大,应该是临时建立的,只有一张桌子几台电脑,睡觉的话要打地铺。
“为什么你断定不会?”我紧张又有点期待的问唐。
唐警惕的看了看门窗,小声分析道:“单纯的血腥味和金属味都不会给狗的嗅觉造成太大障碍。可照哥伦布所说,这种气味应该很复杂,且已经阻碍到它的嗅觉了,极有可能是化学物品散发出来的。”
化学物品?!此话一出,我和欣欣汗毛直竖。虎哥也惊道:“难道有人要在岛上搞事?”
“𠳐𠳐𠳐———”敲门声骤然响起,欣欣紧紧的攥着我的手,我的心几乎也在这一瞬间缩成了一团。
“谁?”虎哥扯着嗓门问。“𠳐𠳐𠳐———”除了敲门声,还是无人应答。
“几位傻子,你们莫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个哑巴?”唐讥讽着斜睨一下,真的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们道。
虎哥和我们尴尬一笑,连忙开门。果真是哑巴,他是来拿自己的东西的,没看清拿了什么。
虎哥说哑巴今晚主动请缨站岗,不回站里,他自然乐不可支的让我们放心住,吃喝都是他亲手安排的。
“化学物品在岛上那可是大忌中的大忌!能砸我饭碗的。”哑巴走后,虎哥担忧的看向唐。
“先别太紧张,我也只是猜测。就算真的是,我们目前也不知道东西在哪,毫无证据,先静观其变吧!哥伦布的鼻子都快熏废了。”唐边说边给哥伦布做了个简易的防护。哥伦布看起来好受多了。
欣欣思虑着开口问:“你们觉不觉得哑巴怪怪的?”
“怪!当然怪!哑巴嘛!”虎哥大口嚼着午餐肉,显然没把欣欣说的话放在心上。
“他刚来这里不久吧?”我拿了个鸡腿,一面问他。
虎哥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唔……上午刚调来……”果然。
“你是不是想说,这都快晚上了,他防晒做那么严实干什么?”哥伦布打着哈欠问欣欣。
欣欣激动的握了握哥伦布的爪子:“知我者,布兄也!”
虎哥好不容易咽下去满满当当的食物,抽空解释道:“其实这里晚上蚊虫尤其的多,他又值班站岗,捂严实点也没什么。”
欣欣恍然大悟。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们紧绷的神经又松弛下来,虎哥好奇的盯着我俩的画夹问:“你们画的什么?我能看看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但欣欣很大方的同意了,我还是没太好意思拒绝,只得干巴巴的说:“没事,看吧看吧。”
我的画夹里,除了几张寂寥的风景小画,还有一个人物的漫画形象,接连好几张,我标注的落款都是WING.
“这个落款挺特别的。”唐眼底闪过一丝我看不透的情绪。我脸颊有点微热,还没想好该说什么。
哥伦布忽然用狗爪“吧嗒”一下拍着一张画上的人物说:“这人画的好像唐呀!”
这吧嗒一下,打的我心直哆嗦,我内心平均每秒骂十句。
虎哥也凑上来跟着说:“还真是!耳环都一样。你不会就是照着他画的吧?”唐彼时正在喝水,听到这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
“咳咳咳……”他夸张的咳嗽着,脸涨的通红。
我听见那两个家伙的对话,直接呆在了原地。天爷,这场你让我怎么圆啊!短短几秒,脑子里闪过无数种解释,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咳,我说你们无不无聊?”唐尴尬的咳完最后一声,不满的打断。那一人一狗对视了一眼,立马住了嘴,开始有模有样的研究风景画。
“为什么通往渔民村的路要被封起来,最近出什么事了吗?”我岔开话题,问虎哥。
虎哥的注意力果然不在画上了,有点得意又有点懊恼的说:“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们,最近本大爷发现有一批非法打捞野生海水动物的团伙时常在晚上出没,目的地消失在渔民村一带。”
唐皱皱眉说:“看来海洋动物盗猎也挺严重的。我们明天怎么走?”
“哑巴刚来,我要是去送你们,他就得一个人留在这,万一有人浑水摸鱼的,难保不出什么问题。明天天一亮,我送你们回去!”虎哥拍拍胸膛担保。
唐若有所吾的点了点头。虎哥接着看向我,问:“你衣服怎么湿了?不换一下?昼夜有温差,当心感冒。”
“废话,她要是有衣服,会不换吗?”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看都不看的说。
“那倒也是。”虎哥挠了挠头。
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睁开眼睛,不知从哪掏出一条裤子甩给我:“不过我这有条裤子,还算干净,你凑合一下?”
裤子是淡黄色,布料丝滑舒适,绣着暗纹。我有点狐疑的看着他,满脸写着你确定?
“你哪来的?”欣欣也瞪大眼睛,仿佛看了一场魔术,震惊的问。
唐有点艰难的抽了抽嘴角,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我,小时候的……”
我愈发疑惑,正要开口……
“我只是觉得你穿的跟落汤鸡似的,拉低我俩的档次。”唐飞快的打断了我们即将要问的问题,扶了扶虎哥的肩膀看着我,一副懒得多说的表情。
“看来没理由拒绝!”哥伦布兴致勃勃的撞了我一下。
“谢了!我去厕所。”我冲他莞尔一笑,走向那间实在简陋的厕所。
厕所里一股子闷闷的怪味儿,很冲鼻子。
你别说,唐小时候的裤子我穿还算合适,我皱着眉换好衣服,又走到窗边,用力推开了木制的窗户。
厕所的窗外不远处就是道路关卡,哑巴默默的在月光下站岗,道路很亮,看的很清楚,他把严实的防晒拉下了一半,漏出整张脸来,他那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透着一种复杂的冷意,借着月光努力的看着什么,好像是地图一类,我也没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