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宁抬眼,手中喝水的动作一顿。这位一向不关心自己的母亲,这个时候竟也抬了尊步,来到自己的闺阁前。
“让母亲进来吧。”
李芷宁还是心软了,无论过去她怎样对待自己,终究还是自己的母亲,无可改变。
崔怜进了阁中,坐在芷宁一旁,二人沉默不语,气氛尴尬。崔怜便先打起煽情牌,让芷宁明白她过去的苦心。
“一转眼,宁儿都已经要出府嫁人了。咱们宁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能得太子青睐入宫为妃。”
自从回了李府,芷宁变得不爱说话,对待所有事都多加隐忍。
对待崔怜,她还说保持着女儿该对母亲的态度应声。
“母亲都知道了。”
“女人这辈子,到头来便是嫁人,终得一死。女儿不知,何喜之有。”
崔怜赶紧打断她的话:“大喜的日子,可不要说这些丧气话。”
芷宁不作声,崔怜让侍女拿来贺礼。
“宁儿,这些年,娘知道委屈了你。但你到底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岂会有不心疼的道理?”
崔怜打开一盒木匣子,里头装着十个鎏金彩镯。拿了个镯子戴在芷宁手上。
“劳母亲费心了。”
崔怜瞧着芷宁开了口,也是欢喜,连连不断池说道:
“这里是十个药镯,里头内有机关装有药丸,毒药补药皆有。”
“这颜色艳丽的是毒,素丽的是补药。宫中斗争胜于府中,懂得药理便可保全性命。”
崔怜自小医女出身,懂得药理的好处和重要,她是在明白不过的了。
过了不久,她终于说出了今日来的目的。
“咱们京城,孩儿出嫁,娘亲必要赠与几套房产,以求姑娘到了夫家也能安稳度日。”
“可是娘并无那么多银子,这些个房产,你弟弟将来娶妻也是要用看的…”
芷宁明白了她的意思。好好的母女情深的景象,被崔怜一句实诚话给打破了。
芷宁忍无可忍,怒吼道:“为何姐姐出嫁时,娘尽管变卖首饰也要给姐姐添上那份嫁妆;弟弟还未成年,娘亲也要为其思量,以待来日。偏偏到了儿臣这里,娘亲便百般推脱,理由重重?”
“是娘亲真的没了银子,还是真的不想给我!”
崔怜被戳中了心思,狠狠地拍了桌子:“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想你母亲!身为姐姐就要为弟弟好好想想!而不是为己私利,挑拨吃醋!”
“你姐姐是正妻,若是彩礼不出众,要叫别人怎么看你姐姐和你娘亲?你弟弟是男子,男为尊,女为卑。这种道理你也不懂吗!”
芹玉姑姑见二人气氛已僵,便出言调解道:“小姐和夫人先喝口茶再说吧。”
“不必喝了!”崔怜将芹玉准备递给她茶杯甩倒在地,起身走出阁中。
芷宁稳住情绪,瞥了眼桌上和手上的药镯,又看了看地上,茶水洒落的茶盏。
“芹玉姑姑,方才设被茶水烫看吧?”
芹玉摇摇头,行了谢过芷宁的关心。
“小姐别担心,奴婢并未被烫着。”
门外来人通传:“宁小姐,老爷送了东西来,还请您亲自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