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瞟了夜神一眼，明显看到了他眼里的不甘。
邝露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是不甘心锦觅拒绝了自己。
真是何苦来哉，不喜欢就搞事业嘛，搞到天帝的位置啥得不到，别说锦觅了，旭凤都能被你锤死，这点夜神就狭隘了。
夜神深吸一口气，忽然起身开始在大殿里转圈圈，他一步一步走在冰凉的玉砖上，两手无力的垂落身侧，嘴中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什么，邝露听不太清楚。
她努力去辨别，隐约听到几句。
“……我爱她的……荼姚，太微……娘……”
他走了几步又看向邝露，邝露一对上夜神那张苍白的脸，心下觉得有一点不对。
夜神走向邝露，忽然问她，“邝露，我做这一切都是对的是吗。”
邝露不动声色的倒退半步，“对，殿下做的是对的。”
夜神凄凉一笑，“对，我做什么都是对的，错的是他们，他们才是错的，我是拨乱反正，我是天命所向。”
可他说着说着就哭了，仿佛这几年的隐忍，痛苦，害怕，以及愧疚都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夜神很少会哭，上一次哭是因为他母亲之死，就算锦觅和旭凤搞在一起绿了他他都没哭，而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他哭的格外凄惨。
是仿佛全世界都背叛了他，连他自己都觉得无药可救了。
邝露抿了抿唇，她并没有安慰夜神，因为夜神那点情绪再怎么变换都不能改变既定的事实，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他想让邝露肯定他，又想让邝露否定他，因为他那点儿慈悲心肠不愿看到自己如今这番模样，如果邝露否定他，他大概会后悔。
邝露不会否定他，因为她的命在他身上，他们背后所有人的命都在他身上，不管是邝露还是那些站在他背后的人都不会允许他后退。
一点儿都不能。
邝露近乎铁石心肠的看他的狼狈模样。
她可以待他好，可以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以为他做很多很多的事，但这前提是他能给她想要的东西。
如果不能，她做这一切的意义又在哪里？
不管是因为锦觅也好，因为簌离也好，只要能让他走下去，什么理由不能成为理由。
“殿下。”
邝露轻声道，“三年之期快到了，您不开心吗？”
夜神哭声一顿，好像才回忆起这件事，他缓缓道，“自然，开心的。”
他站直身看向邝露，眼里的潮润还未来得及散去，那双刚刚盛满水的眼如雨过天晴般澄澈干净，没过多久又沉静下来，变回了他。
邝露与那双眼睛对视，最后她率先移开了视线。
果然，夜里总会让人多愁善感，等明儿一早又会变的正常了。
……
第二天一早夜神果然又变成了往日里翩翩君子的模样，一点儿也看不出昨天晚上ｅｍｏ的样子，看来他有的只是夜间抑郁症而已。
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个锤子！
邝露听到水神风神之死后当即看向润玉，果然，夜神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他下意识把这件事当做不详的开始，因为锦觅的父亲养母没了，就如同三年前他的母亲没了，而或许在之后的时间里还有更多的人会消失。
那都是从他开始的，他带来了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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