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是我第一次见师兄,我是在八岁的时候被我爹拎着上山的,因为我从小身体就虚弱终于在我发烧之后的那个夜晚,我爹看不下去了。
他把我抱着去找大夫看病,整个街坊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那个大夫,我的病其他的大夫都看过了,他们摸过我的脉象的大夫都说我活不过七日。
快到最后两日时一个白发老人来到了家里。
父亲看着他眼里充满着不甘。
“不需要你管,我已经替酉儿找到了最好的大夫了。”父亲说完转身走进了我房内,我那时正在睡梦之中,梦里有一老头他说他会救我让我放心的睡。
老人放下拂尘看着面前的儿子,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这孩子交给我吧,你还是像之前一样。当年之事已过去了,这是我孙儿,我来救他,你这几日奔波也辛苦了,找了那么久还是没找到好大夫。”
“如果不是你,我会过成如今这样子吗?”父亲望着他流下泪水,在我印象之中父亲是很少流泪的。
“都这时了你还怨我,先救孩子在说吧。”说完他将父亲推出了门外,父亲在外哭的泣不成声,为什么他这一生要过得如此之苦,早知道今日又何必当初离开家。
为了她,他愿意放弃一切,可却换来的是如今的生活。
次日后我醒来了,只是我的头十分的昏沉,其实那天是我睡得最好的一次觉自从娘亲走后,我日日做噩梦很多次从梦中惊醒,从梦中惊醒之后就再也无法入睡。
父亲在我娘去世后日日喝酒,每天都凌晨才回来,他看见我之后抓起我,起初我以为他是想打我,谁知他只是抱着我缩在角落里,在昏暗的角落里他显得如此可怜。
他抱着我,口中不断重复着那句话:“我错了,都是我错了,寻儿不要丢下我和孩子好不好,好不好。”
我在他怀中也流下了眼泪,家中因为我的病已经卖了很多东西了,我娘也是因为那个病才走的。
而能解这个病的人只有我师父。
如果那日父亲没有和师父吵架的话或许我娘还能活一些时日。
那也只能是曾经父亲的选择,既然做了选择那就要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娘病逝后和我说她不后悔我爹的选择,她说不论我爹那日如何选择她都会尊重他。
醒来之后父亲一直握着我的手,我看到他的眼里布满着红色的血丝,头发也白了不少,看样子父亲昨夜一整晚都没睡啊。
我呆呆的看着面前升起的香。
父亲坐在我床边拿起一袋铜钱给我对我说:“酉儿,明日,父亲带你上山好不好。”
自打病了之后我有好久没运动过了,心中一喜笑着对父亲说好,那日我没有看到父亲眼里含着不舍的泪水。
父亲带着我上山了。
因为我的腿恢复还需要一些时日,所以是父亲背着我走了许多的路,看着父亲的头发,我摸了摸。
“父亲的白发好多啊。”
我说出了口,父亲一愣停下了脚步。
“是啊,父亲老啦。酉儿要快快长大啊。”父亲边说边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来到山脚下,父亲把我放下坐在了我的旁边,他看着我的脸。
我歪着头不解的看着父亲。
“眼睛真像阿寻,长大后也是个帅气俊美的小伙。”父亲给我递了一壶水。
“爹,我今日之后还能见到你吗?”
见我这么问父亲喝水的手抖了抖,他这次是想和儿子道别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快就察觉到了父亲现在的感受。我放下了水壶双手握住父亲正在喝水的手看着他对他说:“酉儿不要离开父亲,酉儿想和父亲在一起过一辈子,等父亲老了酉儿挣钱养你。”
小孩子家家哪里知道什么叫养人啊,父亲听我说完之后咳了一声差点把水咳出来,他连忙用袖子擦擦嘴边的水渍摸着我的头说:“酉儿啊,上山后那个白发老人就是你的师父了,你还有个师兄呢,那个老爷爷会像父亲之前一样照顾你的,等酉儿长大了就能见到我了。”
我听完父亲说的话一把抱住了父亲,我不想离开父亲,因为父亲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望着抱着他的孩子,他轻轻的放开了孩子在自己身上的手。
这是他的选择,他不会后悔。
我没有等到父亲的回应而是直接被父亲背了起来,父亲背着我上山,一路上我都在祈祷时间过得慢一些,最终父亲到达了山顶,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如此庞大的鹤鸣道观。
里面的弟子正在习武,看门的师兄见到了我和父亲。
他看到了我之后,父亲把我放下来,那个师兄把我背着进了道观,父亲在我身后和我道别,我回头看着转身离去的父亲,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哭了出来,父亲是个骗子,是个抛弃我的骗子。
内门弟子听到了我的哭声都跑了过来,他们看着我,我在那个师兄背上止住了哭声,太多人围观了。
“木师兄这是谁啊?”突然人群之中有个声音冒了出来,我被吓了一跳。
“新来的小师弟,我先带他去找大师兄了,你们继续练习今日的武功。”木师兄说完后周围一片唏嘘,师兄觉得他们太吵了然后警告了一番,随后他们假装练起了剑,偷偷围观着木师兄和那个在木师兄背上的小师弟。
随后我在众人围观之下被木师兄背着离开了。
木师兄把我带到了一个白色的厢房内,他敲了敲门,房间的人打开了门。
“阿木来啦,这个孩子是?”
大师兄看着木晚肩膀上背着的我问道,木师兄将我放在了大师兄房内的凳子上,他对大师兄鞠了个躬起身后说:“师父下山之时在信里提到的孩子,说是收为亲传的小徒弟。”木晚传完话就离开了。
他又收徒弟了?连木师弟都有的信,我怎么没有。
在这里师父之前就只收了他一个亲传的弟子,突然又来一个小徒弟还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师弟带回来的。